还有半月便是年终,这几日,仙瑶殿越发的忙碌起来,青黛终日不见踪影,连早已成为资深米虫的武娘都每日忙得不可开交,宫里开始张贴门神春联,准备着过年的一应事物。
随处可见悬挂于宫殿朱红柱子上的春联,色彩对比强烈,大多是歌颂盛世升平,取过年吉祥、国泰民安之意。连灯笼和饰品都已由内务府发放到各宫,细致到每棵梅树的枝桠都装潢一新。
斜倚在藏书阁的软垫上的沈清欢,终于在这异世感觉到了一丝在现代过年的氛围,正在伤春悲秋,思念在现代和闺蜜过年的沈清欢被一声慵懒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你在哪见到翎儿的?”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对不请自来的陌千决很是不满,看了看文案后端坐的南无月,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你不必知晓。”想起陌千决忽略自己时一副讳莫如深的淡漠样子,沈清欢一句话就怼了回去。
昨晚自己刚问了东翎的名字,男孩便晕过去了,陌千决把男孩抱回偏殿,南无月便招来苍术,交代东翎醒了立即告知后便离开了。
只剩下沈清欢和陌千决大眼瞪小眼,见对方似有很多话要问,沈清欢直接抬手制止了,说了句困死,便回了寝殿。
本以为自己又会几日不见这来去无影的神医,没想到今日晌午后,来到藏书阁的自己竟然看见他姿态惬意慵懒姿态地斜倚在软垫上,眼里携带着一丝媚骨的诱惑,勾着嘴角看着自己,一副欠揍的表情。
而南无月依旧坐在文案后专注看着书简,身着精致的白袍,雪色的白狐斗篷挂在一旁,姿态依旧翩翩浊世,对陌千决的出现,一言不发,视若无睹。
“你为何会问他的名字?”陌千决对沈清欢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并不感冒,继续问着。
“你猜?”沈清欢毫不留情地回了一句,抬眼看了看面色无常,似在专注看书的南无月,轻声细语道,“我们在专心看书呢,能不能安静地学习。”
陌千决挑了挑眉,看着书简倒拿的沈清欢不置一词,只是勾起一丝邪邪的笑意。
“十金。”
原本默默看着南无月的沈清欢神色一顿,回头看着披了曲水红锦衣袍,好整以暇的陌千决,思绪微转,语出惊人,
“我可以治好他的病。”见昨晚的情形,陌千决恐怕已经医治东翎很久了,人格一旦形成,想要抹杀暴虐的一面只会让他更加残暴愤世。
文案后的南无月听闻,眼眸里闪过一丝异色,拿着竹简的手指微顿,但并未并未抬头。
沈清欢微仰着头,自信地直视陌千决震惊后充满怀疑的目光,自己多年的电视不是白看的,自己说了可以治,却也没说是以抹杀一个人格的方法。
小鱼儿既然对自己如此依赖,那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如若继续用药物克制,这小孩不知会受多少无用的痛苦,想着软糯叫着自己姐姐的精致男孩,沈清欢心里泛起阵阵柔软,竟有了一种护犊子的感觉。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陌千决慢慢自软塌上坐起,收起了那抹放荡不拘的笑,瞳眸变得如冬夜的寒星一般,冰冷明澈,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沈清欢见状身形微顿,却也并未退缩,甩开手里握着的竹简,坐直了身子,直直看向陌千决,一脸正色道,
“知道。”
“你可知他是谁?”
“我不必知晓。”
“为什么想救他?”
“长得好看。”
陌千决听到沈清欢的回答,勾了勾嘴角,眼里闪过一丝不信,像是听了一个玩笑,漫不经心地问,
“你能医治?”
沈清欢并未过多解释,慢慢拿起矮桌上的瓷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笃定地说道,
“小鱼儿的症状越来越严重,即使千金良药也并未好转,反而更加难以控制情绪。”这本就是心理问题,想用药物治疗最多可暂时让他安定,只要人醒过来,这种刺激只会加重人格更强烈的抵抗。
陌千决听闻微眯了眼,随手抚了抚他的金丝绯袖,思索片刻却并未马上回答,抬眼看了一眼案桌后似在凝神阅读的南无月,话却对着沈清欢问的,
“怎么救?”
沈清欢歪了歪头,扬起一丝笑意,“不用药。”
陌千决听闻皱了皱眉头,嗤笑一声,有些不屑,抬手倒了杯茶,如若无骨般躺回软垫,不置一词。
沈清欢见状只笑了笑,干咳一声,继续说道,
“治了这么久未见起色,为何不让我试试,也是个机会不是?”
见陌千决垂头似在思考什么,沈清欢便也默不作声,但并未忽略陌千决看向南无月时那斟酌的神色,抬眼看了看此刻依旧端坐在文案后,一副作壁上观、漠不关心的南无月,挑了挑眉,
“阁主,您觉得呢?”
自己说不用药便可医治,自然就少了对东翎身体的危害,说得不好听,就算死马当活马医也该抓住这次机会啊。
沈清欢见南无月放下书简,抬起如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眸看着自己,只思索了一瞬,
“可一试。”
清冷无常的声音传入沈清欢的耳朵,此刻却觉得温暖异常,一种被人信任的感觉油然而生。
陌千决听闻,有些诧异地抬头看向南无月,见他定定地看着沈清欢,而后者则一副语笑嫣然的样子,挑了挑眉,内心滑过一丝复杂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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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花园内,司马婺华坐在精雕貔貅的石凳上,看着轩辕宸离去的背影,侍女伏跪在一旁,用金棍翻着冒着热气的兽金炭。
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刘坤,太后抬手抚着手中做工精致的龙凤纱灯,
“三皇子去见萧岩了吗?”
“皇子三日前便已到皇城,不过今日才入皇宫,还未去见丞相。”
“三日前便到了?”司马婺华拈着垂金线的手指微顿,神色闪过一丝焦虑。
“听闻只在都城游玩了几日。”刘坤连忙俯首,掩住了眼里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