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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赵一曼传奇 > 把裹脚的小尖鞋剁个稀烂

把裹脚的小尖鞋剁个稀烂(第1页)

    当赵一曼在敌人全副武装的押解下走向刑场时,她回顾了自己从层层禁锢中迈出的第一步。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真正迈出第一步是多么难啊!从当初的第一步走到今天,是一个历史缓慢前行的过程,也是一个生命兑现自己价值的过程。

    她想到妈妈,那慈和的善良的老母亲,老人家受了一辈子封建的压迫,可她自己的脑袋里却也装满了封建思想。

    一曼刚刚十二三岁的时候,妈妈就不准她出大门了,就不能到田野里逮蝴蝶了,就不能到竹园里挖笋了,就不能到小河里去捞好看的石子了,就不能到山间林中去听小鸟们优美的鸣唱了……当然也就不能像男孩子一样,到学校里去读书了。

    光这些还没有完,按照传统的习俗,女孩子到了这个岁数,还要扎耳朵眼儿,更可怕的是还要缠足!

    旧社会,女子脚小被奉为一种美。女子如果是大脚,是会被嘲笑、被咒骂的。这是那个黑暗的社会要把女子永远禁锢在囚牢般的家庭中、摧残人的身心的一种残酷的手段。

    一代一代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当年,妈妈的脚是被姥姥裹的,如今,妈妈要给一曼裹脚了。那又长又白的布,把两只脚裹得紧紧的,还套上一双尖尖的小鞋。

    妈妈叫一曼站起来,走几步。一曼刚站起就跌倒了,根本站不住,两只脚被禁锢得肿胀麻痛。她索性在地上打起滚来,哭闹着,把鞋子脱下甩远远的,又把那又长又白的裹脚布撕下来扔到一边。

    妈妈在一边劝说着:“我的好闺女,你已经这么大了,不裹脚,也不扎耳朵眼儿,每天在外面疯羊野马似地乱跑,哪像个女孩儿样?也不怕别人笑话?”

    “我才不怕呢!我才不怕呢!”一曼哭喊着。

    “你不怕人家笑话,我可怕!”妈妈是固执的,她见劝说无效,便来硬的。她不管一曼怎样哭喊,依旧动手拣回被一曼扔甩到一边的布条和鞋子,给一曼缠上,给一曼套上。

    这回一曼没有再脱,也没有再撕。

    女儿家为什么这样命苦,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折磨啊!

    晚上,一曼偷偷地又把小尖鞋脱下来,把裹脚布撕下来,用剪刀把那布条剪了一截一截的,用斧子把个小鞋剁了个稀烂。

    第二天早上,妈妈来看她裹脚裹了一宿之后到底怎么样。一进屋,看见地上被剪的裹脚布和被剁了的小鞋,简直气疯了,又打她,又骂她,可一曼并不屈服,她哭叫着:

    “打死我也不裹脚!脚是用来走路的,不是给旁人看着玩的!”

    她陈述的这样简单的真实的道理,在当年却是大逆不道的啊!

    一曼又是哭叫,又是在床上打滚,不吃也不喝,连头发也不梳,脸也不洗。她对妈妈说,如果还让她缠足,她就不活了。

    妈妈的心总是软的,她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小女儿继续被折磨下去,她让步了。

    一曼的两只脚终于免遭了裹足的不幸,她决心用这两只脚走出家门,到外部世界去,去读书,去实践从书本上获得的那些革命的道理。

    爸爸在世的时候,家里的日子虽然沉闷无聊,但也还安静、恬淡。每日,爸爸坐在药柜前,等着给人看病、抓药。没有人上门的时候,他就闭目养神,嘴里衔着旱烟袋,一天又一天就这样打发过去。爸爸年轻时也曾想有一番作为,曾用40两银子捐了个“监生”。有了顶戴,不光可以上京赶考,见了县太爷也可以不下跪,犯了法还免打屁股。可是他在这样一个远离城镇的偏僻的小乡村里,这些“好处”,他是一样也没享受到的。单调的生活使他孤癣、乖戾。他看不起“乡下人”,也腻歪家里的人。苦闷又无聊,只好倒床上点烟灯,或是毒打妻子。他和他生存的社会正在一起腐烂下去,那是无可挽救的。

    爸爸终于死了。大哥作为长子,接管了爸爸的钱财和在家里至高无上的权利。

    为阅读革命书刊事,一曼已经同大哥进行了多次交锋;为了走出家门,到外面去上学读书,一曼把软的硬的办法都使过了。

    先是软的。一曼在家里变得“温顺”多了,给嫂嫂抱孩子啦,给大哥记帐啦,甚至遇到不顺心的事,也不再和大哥大嫂吵嘴、顶撞了。可是除非她不提到外头上学的事,一提就被哥嫂给堵回来,一点余地也不给,把这个门封得死死的。大哥先是说银钱紧,后来姐姐们愿为小幺妹出钱,不必动他的银子,他仍不答应。

    有一次,一曼和姐姐们同李席儒谈判,几个姐姐一齐替一曼讲情:

    “要淑宁去读书吧,我们替她凑一些学费,钱不用你出。”

    李席儒知道几个姐姐是一曼搬来的救兵,他狠狠地盯着一曼说:

    “纵然姐姐出钱,你也不是姐家的人,人是我的!”

    “谁是你的?你没有这样的权利!”一曼这时已把李席儒看透了,不愿再跟他嚼口舌,白费劲。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一曼能有什么硬的呢,只有手中一支笔。

    在大姐夫的帮助下,她把自己受压迫的苦痛写成一篇文章,用“一超”这个名字,发表在向警予主编的1924年8月6日出版的第49期《妇女周报》上。文章的标题是《被兄嫂剥夺了求学权利的我》,这是一篇揭露封建社会残害妇女罪行的檄文,是向封建社会的挑战书。她在文中大声疾呼:妇女“受专制礼教之压迫,做私有财产社会的奴隶,供专权男性的玩弄已几千年了,”她说:“我自生长在这黑暗的家庭中十数载以来,并没有见过丝毫的光亮,阎王似的家长哥哥,死死把我关在那铁围城中,受那黑暗之苦。”“我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极想挺身起来,实行解放,自去读书。奈何家长哥哥专横,不承认我们女子是人,更不愿送我读书……请全世界的姊妹们和女权运动者,帮我设法,看我如何才能脱离这个地狱家庭,如何才能完全独立?”

    这篇3000多字的文章发表以后,她陆续收到各地许多革命青年声援的信件。

    有的说:“你设法脱离开家庭,到上海来读书……”

    有的说:“如果你能逃离家庭,我愿意在经济上支援你……”

    —曼获得了社会舆论的支持,四面八方伸过来了支援她的手,使她周身增加了极大的力量。

    出外求学,一时出不去,也不必短气。这是何珌辉在信上开导她的话。这时一曼已经是共青团员了,除了求学她有许多事情可做。

    在目前这个家中,一曼只有对二姐坤杰和幺弟绍唐是能够把心底话说出来的。绍唐又随大姐夫在外面读书,不能常在一起,家里就只剩下坤杰姐姐一个人可以一吐心曲了。

    这天晚上,一曼来到坤杰家,像有什么心事似的耐心地坐着,直等到坤杰料理完了家务,给小孩喂完了奶,到了夜静更深的时分了,一曼与坤杰才说起了悄悄话:

    “二姐,你晓得不?上海呀,北京呀,都成立了妇女会、自治会啦!”接着,她就谈起妇女们要行动起来解放自己的道理。本来忙碌了一天,已经朦胧欲睡的坤杰也不困了,她从幺妹的嘴里听到了这么多自己从来不知道的事情,简直听得入了迷。

    坤杰惊异地问:

    “妹妹,你怎么懂得的事情这样多呢?”

    “我嘛,我游过洋嘛!”说完,一曼自己先止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坤杰也被感染得差点笑出眼泪。笑声好悬把刚入梦乡的孩子吵醒。

    姐妹俩从此有了共同感兴趣的事情。

    不久,坤杰也入了共青团。白杨嘴成立了一个共青团支部,一曼担任支部书记。

    支部成立以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组织“妇女解放同盟会”。

    “这个会是一个普通的会,不管年老年轻的都可以参加,入了会后再慢慢进行教育,然后发展那些年轻的、有觉悟的,加入共青团……”组织上这样指示赵一曼,

    一曼和坤杰首先通过几个吃长斋的妇女进行联络,因为这些人当时行动比较方便。不久,成立“妇女解放同盟会”的事,就得到一部分妇女的响应。起初,“妇女解放同盟会”准备在1924年农历4月28日开成立大会,预先一曼就到了曾家湾,和坤杰连夜背着人写通知书,不想这时白花场正过着反动军队,一曼在坤杰家的窗子望下去,路上一列列的兵正沿路抓鸡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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