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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路小说网 > 赵一曼传奇 > 魔鬼的“金木水火土”

魔鬼的“金木水火土”(第1页)

    这次是必死无疑了。悄悄告诉大家,本书首发,想更快阅读,百度搜索就可以了。刑场,对于赵一曼并不陌生,她不是已经经受过一次赴刑场的“演习”考验了吗?那一次敌人有意不把子弹打到她身上。她领教的那些残害人的酷刑不是比用枪子儿把人打死都更可怕吗?不是也都挺过来了吗?敌人还有什么招数呢?

    想到这里,一曼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灿烂!

    是啊,那些酷刑……

    王惠同被枪决的那天晚上,一曼被押送到哈尔滨市区内的伪滨江省警务厅。

    警务厅长、日本特务头子林宽重,外号“林大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心狠手毒,对付抗却日志士和抗日群众的技法高超,善于软硬兼施,文雅起来,俨然如一个儒士,可凶狠起来,像一条暴躁的恶狼。

    这个“林大头”早早就在审讯室里等待着。审讯室也经过一番布置,不仅在窗台上显眼地摆了几盆鲜花,还在门缝儿和窗帘上有意地洒过了香水,对一曼这个“女匪首”可谓高度重视,用心良苦啊!

    一曼被带了进来。在这以前她从未听说过这个“林大头”,更没有同他见过面。以前多次审讯都是别人干的,他一直在幕后,一直细密地了解审讯一曼的全部情况,并进行了具体的操纵,包括对一曼进行假枪毙,都是他部署的。他对已经搜集到的一曼的全部材料了如指掌,并认真地做了研究。他认为,这个“女匪首”可能知道抗联军中许多重大的机密,决不能轻易地将其放弃。他也知道这个“女匪首”非同一般,是个“知识型”的、见多识广的人,性情又是那么刚烈,不可以太莽撞,要耐着性子,慢慢来。

    “请坐!”“林大头”迎前几步,顺手拽过来一把椅子。

    一曼一条腿伤着,另一条腿吃力地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她在那阴冷、潮湿的牢房里坐不得坐,躺不得躺,浑身没一处不疼的。她极想在椅子上坐一下,好好歇一会儿,但她却抬起那已经伤着的腿,用脚把“林大头”递过来的椅子踹倒了。

    对于这一脚,好像在“林大头”的意料之中。“林大头”仅仅愣了几秒钟,就不易被人察觉地闪过去了。他极有耐心地弯腰扶起了那把椅子,并不再说“请坐”。像没有刚才这一幕一样,他重现笑脸,亲自用暖壶给一曼倒了一杯开水,他真是像要“屈尊”与人交朋友一般。

    “啪!”在他都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曼已经把他端到面前来的水杯打到了地上。玻璃杯落地发出声响的同时迸得四处是玻璃的碎片。

    这回“林大头”再也装不下去了,但为了从一曼那儿掏出一点口供,他仍没有火气大发,继续表演他的“心平气和”:

    “我们日本人到中国来帮助你们,我真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反抗我们?为什么要进行抗日活动?”

    一曼怀着深刻的仇恨回答:

    “帮助?你们用屠刀来‘帮助’!你们用枪炮来‘帮助’!中国人已经领教了你们‘帮助’的滋味!我是中国人,日本侵略中国以来的罪行,不是几句话可以说完的。中国人民反抗你们还奇怪吗?还用得着解释吗?我们中国人除了把抗战进行到底以外,别无出路!”

    踢倒椅子,打掉水杯,都还没激怒这个“林大头”,一曼的这番掷地有声的话却把他激怒了。

    第一个“角色”已经演完,开始演第二个“角色”。“林大头”露出了真面目,他开始凶相毕露了。

    “你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早就知道。”

    “你知道我有‘金木水火土’吗?”

    一曼没有吱声,只把冷蔑的目光扔给这头被激怒的狼,她确不知什么是“金木水火土”。

    “叫她见识见识!”“林大头”凶狠而绝望地吼叫着。

    两个特务闻声上来把一曼架起来,一蹬一蹬拖到了警务厅的地下室。铁门已经打开,里面有暗蓝的幽灵一样的光。

    一曼被带进铁门,并把她用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吊了起来。一曼顾不得疼痛,扫了一眼这个魔鬼掌中的地狱,她大致清楚了“林大头”的“金木水火土”的涵义。

    金是用来活活拔掉人好牙齿的铁钳子;

    木是刺入人手指尖儿的竹签子;

    水是像一口井似的水牢;

    火是烧红烙铁用的;

    土是砖头,一块一块垫高人的小腿的老虎凳。

    这一切,一曼有的只是听说过,却从来没有见过,但她并不惧怕,由它去!

    雨点似的鞭子抽打在她身上,已经叫她疼得死去活来。

    残暴的刽子手又用钢针刺她的伤口;

    用烧红的烙铁烙她的脊背;

    用辣椒水和掺了小米的汽油往她嘴里和鼻孔里灌……

    这酷刑,这人间本来不可能产生的酷刑,只有魔鬼才能想得出来,也只有没有人性的魔鬼才能去实施,连禽兽都从来没有想象过!

    “说不说?”

    “说不说?”

    凶神恶煞的喊叫。

    一曼没有反应。她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早昏死过去。

    刽子手们把她从吊绳上放下来,正准备采取新的折磨、残害人的手段,“林大头”推门进来了,他洋洋得意地等待听“女匪首”在严刑面前招出的口供,忽然看到这“猎物”如一具死尸似的陈放在泅水的水泥地上。他走上前去,摘下一只白手套,把手伸到一曼的鼻子前面,停了一会儿,他怒气冲冲地训起刽于手;

    “混蛋!谁叫你们弄死她?我要活的!快送医院去!快!快!”

    第十五章 征服人心的力量

    被捆绑着的赵一曼,此时已极度的虚弱。枪伤、鞭伤、烙伤、被竹签刺的伤、被马靴踢的伤……真可谓“遍体鳞伤”了,连她有老根儿的肺病犯没犯自己都不知道了,有时候咯出血来,也不知是因为肺病,还是被酷打所致的内伤……现在,她极需要去住院,很好地治疗一下,可是她今生是无缘再去住院了,这马车去的方向是刑场,生命的路越来越短了。

    她想到,在自己短促的一生中,大约曾经有四次住院的经历吧?每一次和每一次都不一样啊!

    第一次是在武汉,是一曼穿上军装,成为武汉军事政治学校学员不到半年,她本来就有轻微的肺病,由于过度劳累,又吐血了。在她住院期间,发生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她悄悄离开医院,随着军校学生编成的独立师,开赴了平叛战斗的前线……

    第二次是在苏联,是在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的时候,考试临近,她又一次吐血,医生动员她住院治疗,她坚持参加了考试。考试之后,她被送到克里木海滨疗养院,她过不惯太平静的生活,身体还没有得到完全的恢复,就又返回了学校……

    第三次,是在珠河,在游击区,由于脖子上长了一个疮,连头都无法抬,被送到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游击队的“流动医院”,她在那里治病,更在那里工作、战斗……

    第四次,第四次呢?多么近的第四次啊,仿佛就在昨天,一切都是那么清晰……

    在愚蠢又狡猾的敌人中间,老奸巨滑的“林大头”,更懂得赵一曼的价值。他在赵一曼身上动了多少脑筋?花了多少心血?一次次碰壁!一次次“泡汤”!恨得他要把赵一曼撕烂砸碎,急得他像铁笼子里头被惹怒了的、凶狠暴躁的困兽直转圈儿打磨磨。

    “林大头”心里再恨,再急,也不肯轻易杀掉这个并非轻易到手的“猎物”。他知道,有些轻易就开口坦白交代的人,其实是草包一个,肚子里边没有什么“油水”。那些真正肚子里有宝物的人都是轻易不会开口的。要有耐性。时间会改变一个人,况且是一个女人。一个做女儿、做妻子、做母亲的人,心肠总会是软的吧?!

    眼下,这个不容易到手的“猎物”已经奄奄一息,不能眼看着她就这么快地死去,必须把她抢救过来,需要从她口里掏出来的东西还一点也没掏出来呢!

    就这样,赵一曼又一次活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哈尔滨市立医院柔软舒适的病床上了。

    望着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四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被子、床单,枕套——几乎白色的一切,一曼感觉好像是在梦中,在不可思议的梦中。昨天——其实不是昨天,医生抢救她已经抢救了三天,应该说是她感觉中的那个昨天,她还置身于魔窟之中,置身于那个阴森可怖的凉嗖嗖的地下室里。就是在那里,她见识了“林大头’的“金木水火土”!也见识了那个有时表现出彬彬有礼的、披着张人皮的魔鬼!

    敌人软硬兼施、反复无常,只为了一个目的,一曼内心清楚极了。她知道敌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同时她也知道她决不会让敌人达到任何的目的。折中的路是没有的。调和决不可能。在根本的问题上,双方谁都是寸步不让的。

    那么在魔掌中的一曼,也就十分地明白敌人最终还是要对她下最后的毒手的。对这一点,她早有准备。她清楚,一个共产党员必须随时都要准备去殉自己的事业。

    她曾义正词严地对审讯她的特务头子说:“我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都准备好了!”

    如果一定是逃不出“这一天”,那么她只希望“这一天”早一点来。这并不是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那些实在叫人难以忍受的酷刑,尽管那酷刑的每一种、每一次,都比叫人死亡更可怕!这更不是因为她已经不留恋人间的生活,恰恰相反,她百倍地热爱这个尽管充满了苦痛、灾难,但也充满着希望、充满对希望追求的力量和快乐的人间!

    此时此刻,她多么怀念她家乡的那座山,山下的那条河,她家门前的竹林,多么怀念她的生死未卜的坤杰姐姐、佑之大姐夫,还有温馨的郑家大院,亲姐妹般的战友秀石,闪电般同她结婚并同她只过了短短几个月夫妻生活的丈夫达邦,更有她的骨肉、她的儿子,那么小,那么小,就不得不甩开了他……还有深山密林里抗联的战友们,有李大妈、有小杨——杨桂兰……他们现在都在何方?都在干什么?多么令人眷恋、不可割舍的人生啊!

    可是,敌人需要她泄露党的机密才能换取这一切。

    这不成!在一曼心的秤盘上,从来没有,也不可能有这样交换的砝码!

    这时走过来一个身穿白色长褂,头扎俄式白色巾帽,口戴白色大口罩的年轻女人。也都是白色的,像个白衣天使,又像是个白色的幽灵。

    这年轻女人把手里的托盘放到床边儿的床头柜上之后,摘下了她的口罩,也摘下了她的巾帽。她向一曼俯下身来,用手摸了摸一曼的额头。这时一曼才看清她的一张脸,一张粉嫩的、胖乎乎的、好看的圆脸和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不用涂抹任何脂膏有着自然的鲜红颜色的嘴唇,还有梳理得很洁整的齐肩的短发。她的长相给了一曼一种好感,似乎是纯真、善良的,但残酷的斗争使一曼马上警觉起来,这是个什么人?谁知道呢!外表看去善良而内里却极为邪恶的,不是大有人在吗!

    这时候,这个年轻女人——应该说是个小姑娘,从托盘里拿起一个茶色的小药瓶,又从瓶里倒出了几片药,同时用另一只手准备去取床头柜上已经晾好了白开水的水杯。一曼没等她把水杯拿起来,就用手打掉了姑娘另一只手里的药片,并费力地吼了一句:

    “我不要!”

    药片散落到地板上。姑娘水灵灵的眼睛立刻涌满了疑惑和惊异。姑娘以为她怀疑这是毒药,解释说:

    “这是治病的药哇。”

    “我不要治病!”一曼又吼了一句。吼完,就把头偏向了另一边。她不想听这姑娘说什么,也不想看见这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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