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为什么选择我？”

    “你看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何苦为难我。”

    “有这等手段为何不去心安理得的当个大人物，就算不造福什么，也能享受高高在上的快感不是吗？你何苦拿我当乐趣。”

    “放了我吧，或者让我去死。”

    “求你了。”

    但那个声音又消失了，任凭叶栩如何哀求，都不再出现，叶栩开始温声细语的哀求着，这种折磨实在太痛苦了。

    他现在恨不得一切都被毁灭，似乎这样就能结束他无尽的痛苦一样。

    人在痛苦的时候会双眼失焦，现在的叶栩也一样，生理上表现为瞳孔扩散，意味着灵魂彻底放弃了对于肉体的操控。而在思维上的表现则是，叶栩根本没有注意到，那团他一直被迫牢牢盯住的五彩斑斓的色彩剧烈扩散。

    在短短的一瞬间，那团色彩就充斥了整个背景，甚至一眼望不到边，期间叶栩从痛苦的哀求中短暂的醒来过。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那团色彩的变化，他能感觉到这种变大并不是因为远近关系而带来的视觉差异，而是那团色彩，它真的变大了，变得充斥了整个背景。

    但这只是一瞬，转眼之后，叶栩又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也哀求之中，他似乎，马上就要失去“自我”了。

    但救命稻草再次出现了：

    “长……八百。”

    痛苦如同潮水般褪去，叶栩也不再哀求，这一次醒来，他不再愤怒，也不再迷茫，他的思维变得坚定，只是按照他的想法运转着，他平静地说道：

    “好吧，你的游戏还没有结束，我不会再受你愚弄了，你不是喜欢玩么？那我就陪着你吧，毕竟会产生这种恶趣味的人，唔……你未必是人，那么我们用存在来指代你好了，毕竟你这种有如此低俗恶趣味的存在，存在的过程一定很痛苦吧。”

    叶栩看着“眼前”的五彩斑斓的色彩缓缓回缩，最终变成了最初的大小，而他自己，又恢复了“慢慢”飘向色彩的运动状态，他平静地说道：

    “你就这点手段么？或者你已经输了？你放心，我现在比时候都知道我是谁，我比时候都冷静，我可不是麻木了，你不是要折磨我吗？来吧你看看小爷我有多硬气。”

    叶栩就这样看着那团色彩，思维里缓缓的回放自己这些年的经历，院长奶奶慈祥的笑容，被自己偷了麻花的小贩的气急败坏，老头子宽阔的手掌抓住了自己的衣领子，李英琼递过来的奶糖，学校里揍过自己以及被自己揍过的人。

    还有最初遇见麻花的时候，她的那个眼神，埃达夫人，乱入的女娲娘娘，胖大海差点被猫薄荷毒死的，刀枫那小子最初天老大他老二的讨厌样子，花胖子失魂落魄的背影，最终一切都定格在了叶栩自己最后看着李英琼的时候，李英琼伏在自己胸前留着眼泪勉强微笑的样子。

    这一切回放结束，叶栩在思维里笑了笑，喃喃自语地说道：

    “这些年其实还真是幸运呢。这就是要死的感觉么，原来电视剧里说的，人在要死的时候就回忆自己的一生是真的啊，算了，死就死吧，反正这辈子，没别人欠我，只是我欠的，不知道有没有下辈子来还了。”

    叶栩的思维里只剩下淡然，但游戏似乎还没有结束，一个亮白色的光点突兀地出现在叶栩与五彩斑斓的色彩中间，叶栩瞬间就被吸了进去。

    这是一个只由白色的世界，但看上去其实并不单调，叶栩第一次知道，原来白色也分很多种。

    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感觉自己又能动了，他低下头想要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却发现他能动手也能动脚，但就是看不见自己，只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就像温度，从来没有人能看见热和冷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除了触觉出了问题的人，没有人感觉不到温度。

    叶栩现在也一样，他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但就是看不见，他翻了翻白眼，这是换地图开新副本了？

    叶栩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眼前似乎出现了一面由白色组成镜子，镜子里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这就很奇怪了，他看不见自己却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现在却又在镜子中看见了自己，难道现在的自己是鬼？

    叶栩挥了挥手，镜子里的自己也挥了挥手，叶栩又动了动脚，镜子里的自己也动了动脚，叶栩就像发现了新玩具，立刻想要对着镜子来一段他自创的尴尬舞。

    但这时候，叶栩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有了新的动作，之间那个自己对着叶栩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记住那四个字。”

    “什……什么？”

    数学不好到这种程度了吗？明明只有三个字呀。

    下一秒，叶栩一阵天旋地转，思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再次恢复之后，叶栩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李英琼趴在自己胸膛上无声流泪的样子映入眼帘。

    叶栩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李英琼的头：

    “跟屁虫，你咋还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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