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西京的宁雪希,此时正在陪着赵承宗在死囚牢营房挨个地巡视。宁雪希有些惊讶:“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
赵承宗笑了笑:“你不必多问,只管看看,哪一个的身材和德芳比较相似。”
“啊?”宁雪希吓了一跳,“你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发现有合适的,咱们就把他带回去。”赵承宗说。
“什……什么意思?”宁雪希有些不太敢相信,为什么要找一个和赵德芳身材相似的人带回去?
赵承宗双后负在身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宁雪希有些吃惊地望着赵承宗,听他的语气,是要给赵德芳找替身?她什么也没跟他说呀,他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主意的?
“好啦,别盯着我看了。”赵承宗说,“你只管看,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回去我再跟你解释。”
宁雪希回头看了远远跟在身后的狱卒一眼,嗯,这里不是说话之地,回去她一定会好好问问他的!
有了赵承宗的提示,宁雪希就紧张地留意起了牢房里的犯人。这些犯人一个个蓬头垢面,根本看不清长相,但是身材么,还是可以看得出来的。可是,转完了整个死囚牢房,宁雪希都没有发现有哪一个犯人身材像赵德芳的。
“咱们好像还得换一个地方。”赵承宗说。
换一个地方?
走出牢狱,宁雪希疑惑地望着赵承宗,“你在西京的人脉这么广吗?进牢房重地就跟逛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
赵承宗笑了笑:“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喜欢自由,喜欢到处结交朋友,所以,我需要办点什么事情,跟朋友打个招呼,那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你是说,在黑道和白道两方面,你都有关系?”宁雪希眨眨眼睛。
赵承宗笑了笑:“可以这么说吧!”
“可是,你以驸马的身份进出西京的监狱重地,要是传回汴梁,那岂不是……”
“放心吧!”赵承宗微笑着看了宁雪希一眼,“你没发现,在西京我们所见过的人,都叫我宗公子吗?”
“对啊!我也奇怪,就算他们不叫你驸马,不是也应该叫你赵公子吗?”
赵承宗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我在江湖上使用的名字并不是赵承宗,而叫宗承照。”
“宗承照?”宁雪希愣了愣,随即哈哈大笑,“你居然会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用!”
“嘘!”赵承宗将食指竖在唇边,“注意自己的形像。”
宁雪希低头看了自己身上的月白色锦袍一眼,清了清嗓子,点点头。对,她现在的身份可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啊,怎么能笑得如此放肆,毫无形像可言。
“咱们还要接着到另一个牢房去吗?”宁雪希轻声问。
赵承宗点点头,“如果在死囚牢房里找不到,那就有点麻烦了。”
哦,反正死囚是要被处死的,所以,找一个死囚来代替赵德芳,是最合适的了?这一点,她还没有想到呢!
“西京有很多死囚牢房吗?”
“不,只有两个。而且另一个,还需要赶半天的路才能到。”
宁雪希一愣,抬头望望天,“天马上就黑了,咱们现在过去吗?”
“明天再去。”赵承宗将她扶上马车,“现在,咱们先回驿馆歇息。”
“哦!”宁雪希默默地上了马车,两人回到驿馆,把门关上,宁雪希这才问:“你刚才问我这个主意怎么样,是什么意思?”
赵承宗却不急着答话,而是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这才微笑着抬起眼,“你不觉得,用一条将死之命换歧王珍贵的命,是一件很划得来的事情吗?”
“可是……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主意?”宁雪希怔怔地望着赵承宗。
“你不是因为向你家王爷提醒歧王的处境才被罚关到柴房去的吗?”赵承宗反问。
“是啊!”宁雪希点点头。
“其实,并不单是你一个人意识到歧王的处境很危险。”赵承宗站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吹了吹风,又缓缓地关上窗,转身望着宁雪希,“这件事情,我并没有跟他们提起,我知道你想保护他们,我帮你。”
“为什么帮我?”宁雪希怔怔地。
赵承宗的唇角浮起一丝邪魅的笑意:“如果我说,我这么做是为了交换你的真心,你可愿意?”
“不行!”宁雪希脱口而出。看了赵承宗一眼,宁雪希红着脸说,“你帮我可以,但是我什么也不会交换给你!”
赵承宗笑了,他摇了摇头,在桌旁坐了下来。“其实,太祖皇帝器重我父皇,我父皇也算是跟随太祖出生入死打下的江山,他们君臣之间有着深厚的感情,而我与德昭年纪相差不多,因此也颇为投机。我与德芳,关系也还不错。如今德昭已经死,德芳的处境又如此危险,不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无法坐视不理。若我不出手相助,太祖皇帝的血脉恐怕就要断了。”
“可是……你爹现在不是效忠太宗皇帝吗?”宁雪希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