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赵元佐转头望着赵廷美,急道,“怎么办?”
“先过去看看德芳。”赵廷美沉着脸,大步走向马车。有财和赵元佐忙跟了上去。
歧王府里,传出哭声一片。赵廷美与赵元佐不由都心上一紧,赵元佐紧张地攥着了拳头,加快脚步朝赵德芳的寝殿奔去。
此时,焦月娥抱着赵德芳,哭得如同泪人。“王爷……王爷,醒醒啊,王爷……”
床前,血喷了一地。赵德芳奄奄一息地歪倒在焦月娥的怀里,两眼无神地微闭着,一只手耷拉在床沿上,呼吸已经一声不接一声。
赵廷美怔怔地站在门口,望着赵德芳;赵元佐已经扑了上去,拉着赵德芳的手急道:“二哥,二哥!”
赵德芳没有任何反应,赵元佐急得眼泪落了下来,抬头问:“二嫂,我二哥是什么情况?我们才刚走,他怎么突然就吐血了?”
“太子殿下……”焦月娥强忍悲痛,说道,“王叔和太子殿下才走没多久,王爷就睁开了眼睛。他已经昏迷了太久了,见他醒来,我好不高兴,便想扶他起来喝碗粥,谁知道粥还没喝,王爷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紧接着大口大口地吐血……”
焦月娥已经说不下去了,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了下来。
赵元佐落下泪来,紧握着赵德芳的手:“二哥……二哥你怎么样,二哥?”
站在门口的赵廷美,紧紧地咬着牙关,紧紧地握着双拳,转身朝门外走去。
“皇叔……你去哪里?”赵元佐回过头来问。
“我去找常御医!”赵廷美沉声说。
有财跟着赵廷美往外走,没走多远,突然听得焦月娥一声撕心裂肺地惊呼:“王爷……”
赵廷美猛然一震,双脚顿时僵住了。一阵慌乱之后,歧王府里开始大放悲声,那哭声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小周庄里,赵承宗匆匆闯进了赵德芳的房间。赵德芳一愣,抬头望着赵承宗。
“歧王病重……已薨……”赵承宗轻声说。
赵德芳身子微微一震,“歧王……已薨?”
“是的。”赵承宗望着赵德芳,“德芳,假歧王的身份没有被识破,现在,你平安了!”
“他是……怎么死的?”赵德芳怔怔地问。
“此前,你体内中毒,太医一直瞒而不报,说你只是忧思成疾;现在,假歧王的体内也有毒,因而太医没有觉察有异,对外宣称太医院对歧王的病束手无策,现在,积毒已经到了毒发之期,不服解药的话,便会毒发吐血。”
赵德芳沉默了许久,这才轻声叹息道:“想不到,我竟然还能逃过一劫……多谢驸马相救。”
“你最该谢的是雪希。”赵承宗说,“要救你和你王叔,雪希是最操心劳力的人。”
赵德芳一惊:“我王叔也……”
赵承宗点点头:“你知道,他的处境比你好不了多少。现在,你已经不存在了,接下来该消失的,可能就是他了。”
“那怎么办?”赵德芳着急地站了起来,“你们要想办法救我王叔呀!”
“放心吧!”赵承宗拍了拍赵德芳的肩膀,“你现在身子尚未康复,还要积极疗养。过两天,我们就把你送往西京去。”
“为什么要把我送往西京?”赵德芳大惑不解。
赵承宗说道:“算命先生说,你王叔可能很快就会遭到贬谪,贬谪之地正是西京。我们把你送到西京,到时也好与你王叔会合。”
“我王叔会遭到贬谪?”赵德芳震惊过后,松了口气,道:“若真是如此,尚还留得命在啊!”
“正是。”赵承宗说道,“所以,你不必担心,到时候到了西京,安心等着我们。”
“我知道了!”赵德芳郑重地点头。
出现在门口的宁雪希,望着赵承宗与赵德芳,一副要哭的样子。
赵德芳见状,便微微笑着,对宁雪希说道:“不必担心,雪希。吉人自有天相。”
宁雪希没有说话,她真想扑上去抱着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哭一把!
虽然成功地救了赵德芳的命,但是,能活下来的赵德芳却太可怜了!因为从现在起,他就再也不是赵德芳了,他就有家再也不能回了,他就只能永远漂泊在外地异乡了!
而赵廷美还不是一样,他的大哥和侄子都没了,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而现在,轮到他的处境需要别人为他担忧了,在这种处境里,他该有多难熬啊!
赵承宗叹了口气,走向宁雪希,低声说:“你开心一点,不要影响德芳的情绪。”
“哦。”宁雪希勉强地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想笑,却没有办法笑得出来。
“雪希,不用担心!”赵德芳在身后轻声安慰:“你看,在你和驸马的帮助下,我不是逃过一劫了吗?我不会有事的,王叔也不会有事的,放心吧!”
“还有”,赵德芳又轻声说,“非常感谢你,和我们素味平生却为我们如此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