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很惊讶地望着宁雪希,周围警惕的目光,也几乎都集中在宁雪希的身上。有财望望宁雪希,又望望赵廷美:“爷……”
赵廷美蹙着眉,望着醉醺醺的宁雪希:“有财,你先把她扶上马车去。”
“你不回去?”宁雪希仰脸望着赵廷美,嘿嘿一笑,“那……我也不回去!哥哥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赵廷美蹙眉望着宁雪希,“你喝醉了!”
“我……没醉!”宁雪希摆了摆手,“一点也没醉,我还清醒……着呢!”
“这……”有财望望宁雪希,又望望赵廷美,完全手足无措!“爷……”
真尴尬啊……宁雪希感觉到,赵廷美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望月楼里的客人,几乎都在暗暗集中精力关注着他们,她装醉装得再像,可若再继续纠缠下去,难免不会露出马脚啊!
宁雪希决定豁出去了!她紧抱在赵廷美胳膊上的双手转而抱住了赵廷美的脖子,然后飞快地踮起脚尖,“啵”的一声,在赵廷美的脸上印下深深一吻!
暗中关注着赵廷美与宁雪希的众人,顿时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个坐在窗边百无聊赖、等人等得长吁短叹的少年,竟然会对赵廷美作出如此惊人的举动!倘若对赵廷美做出如此惊人举动的是个女子就也罢了,可问题是,这人竟然是个少年!
有财也呆住了!他当然是清楚宁雪希身份的,但他万没想到,宁雪希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对王爷……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
有财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然后,宁雪希松开了手,红着脸望着赵廷美,大庭广众之下他被一个“少年”当众赐吻,他还能在望月楼呆得下去吗?
果然,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的赵廷美,一把抓起了她的手腕,“噔、噔、噔”朝楼下走去!
有财如梦初醒,慌忙也跟着下楼。小二追了上来:“客官,客官,您的酒钱还没付哪!”
“哦哦!”有财忙转过身,取出荷包,取了一锭银子塞给小二,也顾不得小二在身后说“客官,还没找您银子呢!”匆匆就朝门外追了出去。
赵廷美已经将宁雪希扔到了马车上,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刚才,你到底在做什么?”
宁雪希爬了起来,刚才被扔到马车上,她下意识用双手去撑,结果现在手腕疼得不得了!她吃痛地揉着手腕,委屈地望着赵廷美:“我不想让你呆在那儿!”
有财已经跑到了马车旁,怔怔地望着赵廷美和宁雪希。赵廷美登上马车,放下车帘,冷冷地说:“回王府!”
“是,王爷!”
车轱辘开始滚动起来。宁雪希的一颗心彻底地放回了肚子里。虽然手腕还很痛,可是成功地把他拦住,没有让他和卢多逊会合,她总算完成任务了,不是吗?
赵廷美蹙着眉,望着宁雪希,眼神冷冰冰的:“回去再说话!”
宁雪希心里一紧,怎么,回去他要修理她吗?因为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宁雪希默默地低着头,坐在赵廷美的对面。他果然也没有再说话,直到马车驶回到王府门外,停了下来。他拖着她,顾不得她的脚步跟不上他的脚步,大步流星回到王府。
有财很识趣地立刻令门丁关上大门,然后闪避到一边去了。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望月楼?”赵廷美摔开宁雪希,声音冷冰冰的。
“还不是因为听说你会去。”她低着头,小声地嘟哝。
“谁告诉你,我会去望月楼?”赵廷美的声音仍然冷冰冰的。
“你应该能猜得到,你不是故意让别人知道你会到望月楼来吗?”宁雪希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赵廷美,“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死真的才是解脱的办法吗?”
赵廷美的眉头更紧地蹙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宁雪希提高了音量,“为什么你一心求死?难道就不能好好活下来吗?难道死比活着更有意义吗?”
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宁雪希索性将心里话都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为什么你一心求死?就算有的人做得很过份,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放弃活着的权利啊!当你最亲的人死去的时候,你的心里有多难过,你是清楚的,可是你清不清楚,如果你也死了,那些在乎你的人又会有多难过?你已经尝过了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苦,难道你还要让亲你爱你的人也尝受跟你同样的痛苦吗?你敢死,难道就不敢继续活下去吗?”
赵廷美冷冷地蹙着眉,“是谁跟你说的这些话?”
宁雪希昂起头:“是我自己说的!”
赵廷美的目光是那样的冷,跟寒冬的冰雪没有区别。宁雪希满以为他会斥她胡说八道,但是,赵廷美冷冷地凝视了她一会儿,一边转身,一边对有财说:“先把她看起来,等驸马来领人!”
“我不回驸马府了!”宁雪希冲着赵廷美的背影喊,“我是秦王府的人!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我哪也不会去!”
可是,赵廷美却头也不回地往寝殿去了。
宁雪希沮丧地低下头,以她的身份,他怎么可能重视她所说的话呢?又怎么可能凭她短短几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