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才睡了一个晚上好觉的宁雪希,又重新回到翻来覆去睡不着的状态。她不是怀疑赵廷美了,不怀疑他为什么没来,她现在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凭直觉,宁雪希觉得赵承宗今天不现身可能是跟赵廷美的事有关。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赵廷美的处境那么危险,该不会,他在来接她的途中出了什么事了吧?
深夜,半梦半醒中的宁雪希突然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雪希,雪希!”低声急呼她的人,是赵承宗。
宁雪希惊喜地爬起来,打开门,果然,赵承宗正靠在外面的墙上,只是,宁雪希吃了一惊,赵承宗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你怎么了?”宁雪希惊讶地问。
“我带你去见你家王爷。”赵承宗吃力地说。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非常虚弱。
“你到底怎么了?”宁雪希紧张地扶着赵承宗,赵承宗皱起眉头,“哎哟”地叫唤了一声。宁雪希一惊,赶紧松开手,才想问他怎么了,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全都是血,她惊得一声尖叫!
“别叫!”赵承宗立刻捂住宁雪希,“别说话!”
“怎么了?”宁雪希悄声问。
“我受了点伤。”赵承宗吃力地往屋挪,血一点一点地滴在地上。
“你干什么去了啊?为什么会受伤……”宁雪希慌乱地寻找可以包扎的布条,赵承宗却将衣袖咬了一口,“哧啦”一声,撕下了一条,递给宁雪希,“快,帮我包扎一下。”
“酒呢,有没有酒?要先消毒啊!”宁雪希慌乱地寻找着自己的房间里有没有酒。她记得有一天晚上她藏了一坛酒在床脚下,是想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好借酒浇愁来着,怎么那坛酒不见了呢?
“别找啦,那坛酒被我拿走了。”赵承宗坐在桌旁,喘着气说。
宁雪希急了:“你拿我酒干吗啊!”
赵承宗微蹙着双眉,脸上的神情看起来似乎很痛苦,“还不是怕你这傻丫头借酒浇愁,喝伤了身子。”
宁雪希怔怔地看了他一眼,眼泪都想下来了!他为什么总是这样暗暗地关心着她?
“我去找玉缺公子要酒!”宁雪希转身出去。
“别去!”赵承宗说。可惜,他的话已经说晚了。
赵德芳已捧着一坛酒推门进来:“为什么?受伤了怕我知道?”
宁雪希惊讶地望着赵德芳:“你怎么知道他受伤了?”
“刚才听到你的尖叫声,我就来了。结果听到你们说话,我立刻就去把酒抱来了。”赵德芳说着,麻利地打开坛口封泥,“快,雪希。用酒给他洗一遍伤口,洒上金创药,然后给他包扎上,免得失血过多!”
“嗯!”宁雪希用力地点点头。
很快,处理好了伤口,宁雪希把赵承宗扶到床上:“先躺一躺,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去弄!”
赵承宗轻轻地摆了摆手:“不了。我歇息一会儿,带你去见你家王爷。”
赵德芳惊讶地问:“我三叔在哪里?”
赵承宗说:“他在西京府,已经出不来了。”
“你说什么?”宁雪希吃惊地望着赵承宗,“他怎么了?为什么出不来了?”
“他是能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有人明目张胆地监视着他了。所以,他不能到这里来了。”
“为什么?”宁雪希惊讶地问。
赵承宗说:“因为朝廷有人告了他一状,说他在西京不曾反省,不理公务,还暗中企图谋反。”
宁雪希气愤地道:“靠!这不是无稽之谈吗?他没兵没马,又没跟朝中任何有实权的大臣联系,他怎么谋反啊?”
赵承宗叹了口气:“欲加之罪,何患无词?”
赵德芳沉默了一会儿,叹道:“想不到三叔才来没多久,立刻就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是啊!”宁雪希也叹了口气,历史上记载,他不是要在西京呆上两年才被再次贬谪到房州去的吗?怎么,现在历史进程加快了?
“那我三叔他有危险吗?”赵德芳紧张地问。
“他们只是防范他谋反作乱,只要他没有异动,就不会有问题的。”
“那还好。那你的伤呢,又是怎么回事?”赵德芳轻声问。
“对对,一直忘问了。你的武功不弱啊,为什么会伤成这样?”宁雪希说。
赵承宗笑了笑,“是我不够小心,被人出卖了。我不能再在这里久呆了,以防他们找到我的踪迹,所以,雪希,我歇息一会儿,就尽快把你送回你家王爷身边。”
“我三叔那里也不安全,就让雪希留在染坊不行吗?”赵德芳问。
“不行。”赵承宗摇了摇头,“现在,我和你三叔的处境都不好,不能再连累染坊。雪希若是留在染坊,难免不会影响到你。眼下,你的安全很重要,最好不要再与我们联络。等事情过去了,我们会再联络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