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才说了,这件事情,你不要过问。”虽然赵廷美已经很注意自己的语气,但是,这句话仍然难免深深刺痛了张秀蓉的心。
“姐夫若只是纳个妾,倒也罢了”,张秀蓉心痛地说,“可是,姐夫出生皇室,贵为秦王,此时却要娶一个出身卑微的下人为妻,还要昭告全城百姓,姐夫觉得这样做合适吗?”
“你不会明白的。”赵廷美淡淡地说道,“回去好好看着金玉吧。”
“姐夫!”张秀蓉痛心疾首,“此事请姐夫三思而后行!”
“回去吧!”赵廷美轻轻挥手,并唤道:“张师爷!”
“想来,姐夫这亲事是定办不可的了?”张秀蓉伤感地望着赵廷美,“是因为秀蓉和玉儿给姐夫添了麻烦,所以姐夫想用这个法子把秀蓉赶出去吗?”
“你多想了!”赵廷美蹙眉道,“你是玉蓉的妹妹,也永远是我的妹妹,你就是这家里的一份子,谁也不会赶你走,谁也没权利赶你走。你不要胡思乱想。”
张秀蓉凄然一笑:“姐夫就要成亲了,我作为前王妃的妹妹,还有何脸面住在这里?想来是我来错了,姐姐已经不在,我与姐夫便不再存在任何关系,是我不该给姐夫添麻烦……”
“秀蓉!”赵廷美不满道,“姐夫是怎样的为人,你不了解吗?你若再这样说,难不成真不愿意看到我重新开始生活吗?”
“我……怎么可能不愿意看到姐夫重新开始生活呢?”张秀蓉含泪低下头去,“是秀蓉多嘴,秀蓉这就告退。”
门口的张师爷赶紧向张秀蓉躬身行礼,目送张秀蓉的背影远去。
“命人将这张告示张贴出去吧!”赵廷美说。
“是,大人。”张师爷连忙点头。
“好久不见,秦王爷,别来无恙乎?”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赵廷美抬起头,眉头缓缓地蹙了起来:“柴大人?”
白面短须、脸上挂着微微笑意的柴禹锡,已经带领着手下从门外走了进来。
赵廷美的声音冷冷的:“哪阵风把柴大人吹来了?从汴梁到西京,这路程可不短吧?”
柴禹锡笑了笑:“当然,为臣……哦,我忘了,秦王爷现在只是一个西京留守,咱们俩算是同殿为臣的同僚了,所以,我就不用自称为臣了,是吧?在下奉皇命巡视天下,途经西京,想到赵大人就在西京,因此,特地前来拜会,赵大人,别来可好吗?”
赵廷美笑了笑:“托柴大人的福,我好得很。”
“看样子,赵大人确实应该好得很。”柴禹锡微微笑着,伸手拿起案上的一张告示看了看,有些吃惊地说,“不会吧,赵大人?你要娶一个身份卑微的下人为妻?”
赵廷美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沉着脸。
柴禹锡放下告示,望着赵廷美,“就算赵大人现在已经不在王爵之位,可毕竟也是出身皇室啊!眼下竟然要娶一个卑贱的下人为妻,这不是令皇室蒙羞吗?赵大人难道不怕皇上责怪?”
“如果你所说,我已经不在王爵之位,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世子,娶什么样的人为妻,又与皇上何碍?”
“那当然不是这么说的!”柴禹锡朝汴梁方向高高拱手道,“皇上仁慈,当初众臣屡次上告赵大人时,皇上却不予深究,只是削了王爵之位,调离汴梁而已,赵大人满门上下得以平安保命,满以为赵大人会在西京勤理政务,可赵大人却不思图报皇上隆恩,不但不理政务,还整日只知到处游玩,甚至还到醉红楼厮混;这倒也罢了,今天赵大人竟然还要昭告天下,要娶一下卑贱的下人为妻,如此大伤皇室脸面,赵大人当真不怕皇上责怪吗?”
“是吗?”赵廷美微微一笑,“听起来,好像在下的行踪全在柴大人的掌握之中啊!”
“错!”柴禹锡冷笑道,“赵大人不要以为山高皇帝远,你的所作所为没有人管,你的行踪可全都在皇上的掌握之中!”
“我料想也是。”赵廷美笑道:“柴大人辛苦了!皇帝也辛苦了!”
柴禹锡皱了皱眉,“赵大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赵大人还是不思悔改吗?”
“我若不思悔改,岂不是正合了柴大人的意吗?正好,柴大人可以继续向皇帝上疏,削了在下的职位,在下便再也危害不到皇室的颜面了!”
“看样子,赵大人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柴禹锡冷笑道,“好,这可是赵大人自己要求的!”
说着,柴禹锡冷冷地扫了赵廷美一眼,“我们走!”
“柴大人好走!”赵廷美淡淡地拱手。
一旁的张师爷已经吓得浑身发抖,如同筛糠一般。赵廷美淡淡地拍了拍他的肩:“把昭告贴出去吧!”
说着,赵廷美便往后院回去了。才进院子,便见有财匆匆地迎了上来:“王爷,王爷,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