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星虚弱地扶着桌,勉强地对焦月娥微微一笑:“小姐,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焦月娥急道,“快请太医!”
“不,小姐,不用了!”寒星慌忙摆手,“我先歇息一下,一会儿,我再跟你细说,小姐,千万别叫太医。”
“这……”焦月娥咬着唇,扶着寒星说道,“那你快躺床上去,你应该清楚自己出了什么问题吧?需要什么?你快告诉我!”
“什么也不需要,小姐。”寒星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对奶妈说,“奶妈,你们把小公子抱出去晒晒太阳吧。我有事情要跟小姐讲。”
“寒星姑娘,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呀!”两个奶妈立即抱着孩子出去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焦月娥与寒星两个人。焦月娥要将寒星扶到床上,寒星不肯,她靠在一旁的罗汉榻上,轻声说:“我这身子,就不要弄污了小姐的床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焦月娥生气地说,“你我早已情同姐妹,你跟着我吃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累,我若会嫌弃你,我还是人吗?”
寒星微微地笑了,声音微弱地说:“能得小姐如此相待,已经是寒星的福气。”
“你到底怎么样,是不是你体内的毒要发作了?”焦月娥握着寒星的手,心酸地问。
寒星笑了笑:“其实,能等到今天,见到小姐和公子重逢了,已经是寒星的福气。我自己也想不到,我还能等到这一天……”
说着,寒星剧烈地咳嗽起来,她的脸色愈发地苍白,单薄的身子如同风雨中的小树无依无靠地飘摇着、颤栗着,随之,几口鲜血又喷涌而出!
“寒星……”焦月娥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心痛地抱住寒星,“你这些日子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明明你的脸色越来越差,身子也越来越差,可是我却一直没有留意,是我对不起你,寒星!”
“小姐……”焦月娥怀里的寒星,轻轻地笑着,声音细若游丝,“小姐太辛苦了,寒星对小姐可是没有半点怨言……”
“为什么?”焦月娥松开手,紧紧抓着寒星的双臂含泪问,“你为什么要待我这么好?一开始你陪嫁到歧王府来时,我可是很不待见你,对你态度极为厌恶的,你为什么半点也没有计较,依然、始终对我这么好?”
寒星笑了笑:“不管小姐怎么对我,我能够像这样留在小姐的身边,陪伴着小姐,是我的福气啊……”
寒星喘了几口粗气,顿了顿,又说:“小姐后来已经对我越来越好,把我当成亲姐妹一样对待了,不是吗?所以,我已经满足了,死而无憾了……”
“你不许说这种不吉利的话!”焦月娥急忙阻止道,“你不会有事的!你说,你需要什么解药,我立刻就去给你找!”
“不,已经没用了!”寒星勉强地笑了笑,轻轻摇头,“小姐别再为我操心了,现在知道公子活得好好的,小姐的日子也算平安、安稳,我就放心了!”
泪水从焦月娥的眼中夺眶而出!“是不是因为今天奔波劳累,所以你……”
寒星几乎快要闭上双眼了,听到焦月娥的话,依然轻轻地摆了摆手:“不是,小姐别自责,我……其实就是灯枯油竭了而已……”
“不,不行,我要为你找解药!”焦月娥松开手就要起身,却被寒星死死拉住。
“小姐……别去……”寒星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微弱,微弱到几乎听不到了,“我……我想睡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眼看着寒星缓缓地闭上双眼,焦月娥呆呆地坐了下来,眼泪再也止不住,如同断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跌落,打湿了她的衣襟。
回来的路上,寒星就似乎有些不太好了,她的脸白得跟纸一样,几乎没有半点血色。可是,当时她的心情那样复杂,却丝毫没有在意到寒星的异样。更何况,习惯了这些日子以来寒星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以为,这只是寒星的常态而已!
早在赵德芳刚“死”的时候,寒星不就说过她体内有无药可解之毒的吗?可是,因为看寒星一直好好地活着,她便以为事情并不像寒星说的那样严重,以为当初寒星说的话不过是骗她而已……
可是没想到……
焦月娥颤抖着手,轻轻地将食指探到寒星鼻前,还好,还有微弱而温热的气息!她抹去眼泪站起身来,飞快地出门。院子里,抱着孩子在晒太阳的奶妈见焦月娥脚步匆匆,忙问:“王妃这是要去哪儿?”
“我回一趟上将军府。”焦月娥脚步丝毫不加停滞,说道,“你们快去守着寒星!”
“是!”奶妈被焦月娥的脸色吓到,慌忙奔回屋里。
右武卫上将军府里,焦月娥不经通报,推开守卫径自闯了进去。管家迎了上来,惊喜地问:“小姐回来了?”
“我爹呢?”焦月娥皱着眉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