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潇潇狠狠地撸了一把鼻涕,将纸巾揉成团,不好意思地抬头谢过瞿之卿:“谢谢你……的纸。”
瞿之卿不在意地笑了笑,“没事,反正不是我的纸。”正确来说,是院长办公室的纸。
这里确实是没有人的地方,因为这里是院长室。这里的院长跟他父亲是至交,当初没有转入更权威的私人医院而是转来这里疗养也有这部分原因在。最近这位陆院长出国参加什么坐谈会了,一时半会回不来,副院长深知院长与瞿家关系匪浅,再加上瞿氏的影响力,医院最新最高科技的设备半数以上还都是瞿氏捐赠的,他还真没敢出面赶人。
文潇潇在知道瞿之卿口中所谓‘没人的地方’是院长室之后,眼泪顿时被吓回去,战战兢兢地坐在沙发上,拘束得不行。
“放轻松,这里不会有人进来的。”欣赏完小鹿班比惊恐状的文潇潇,瞿之卿双手合十支着下巴,眯起双眼正经八百地说:“那么,你现在可以继续哭了。”
“……”文潇潇拿看怪兽的眼神看他,谁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哭出来。
不过,经瞿之卿这么一闹,她倒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心底原来的苦闷都消散了不少。
文潇潇双腿合拢,十指交握放在大腿上,坐姿很正经,就是微驼的背显露她的无力感。她盯着桌面上的茶杯,这还是院长秘书临出门前给她们泡的普洱,面上正冒着热腾腾的烟雾。
瞿之卿揉了揉太阳穴,文潇潇要是嚎啕大哭还好,至少他还能借他的肩膀让她靠一靠。原本以为两个人独处,静一静,说不定借着这个机会文潇潇会向他倾吐心声,可现在她就这么盯着一杯茶不发一语,他还真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难道他们要借陆院长的办公室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到天明吗?瞿之卿摇摇头,决定先撬开她的嘴巴再说。于是瞿之卿以极度柔情似水的目光看向文潇潇。
“潇……”
“我可以换杯绿茶吗?”
文潇潇没头没脑地说出这句话时,眼底还闪着清澈见底的单纯无辜。然后她发现在她说话的时候,瞿之卿好像要跟她说什么,当即立刻改口:“你要说什么?”
“我想说叫人给我换杯咖啡。”瞿之卿保持着微笑,看不出刚才崩裂的一道口子。
然后,陆院长的李秘书顶着庞大的压力进来给他们分别换了绿茶和咖啡,然后再默默地为他们掩上门。
不愧是院长待客专用的绿茶,比她平时喝的三十块钱一斤的绿茶好喝多了。文潇潇小心翼翼地啜一口,心中不由感叹。她抬眼,看见坐在对面的瞿之卿正在打量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刚才我是不是糗?”
瞿之卿摇头说:“人贵有七情六欲,要是能够这么容易控制得住情绪,那就是神了。”
文潇潇摸摸鼻子:“对,所以我不是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文潇潇才想到这个问题,她来医院见她爸爸,瞿之卿呢?
“我爸住院应该不是什么新闻,他就是这家医院。”瞿之卿耸耸肩。
“真巧。”文潇潇露出恍然的表情,“老瞿总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