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吓出一头冷汗,使劲地拍打大门!
里面戴着口罩的特护被这突如其来的敲击声惊到。
她瞪着一双愠怒的眼睛向门口走来,当看到是水游那张慌急的俊颜时,本来涌上嘴边愤慨的一句是:“你有病啊!”却换成了:“你什么事?”
“请问,那个……那个叫艾兰的脑震荡患者怎么不见了?”
特护打量了他几眼,终于稍稍缓和了语气道:“哦,转走了。”
“啊?去哪了?”水游的心里越发紧张了!难道——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她的情况突然恶化了?
“可能转到11楼普通病房去了。”特护说完回身进去插上大门离远了。
水游略略松了口气,急忙往电梯处奔去,这时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了,他赶忙掏出一看是水灵,“哥,嫂子醒了。转到普通病房了。在11楼6号房间,靠东边的。”
水游飞快找到6号病房,发现艾兰正仰面躺在床上挂着吊针,水灵坐在床边。见他进来,立即站起来迎上前低声说:“嫂子刚刚醒了不久,只是意识还很模糊,不认人!”
水游立即走上前俯下.身,对艾兰道:“兰,你觉得怎样?头还疼吗?”
艾兰木呆呆地看着他,恍惚间脑子里有种似曾相识地感觉,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她使劲地想啊想啊,头却疼的厉害起来!便口里含湖不清地道:“你好!你是——”
“我是水游啊!兰,你……怎么?不认得我了?”
“水……游?”艾兰两眼迷蒙的样子摇了摇头,头又疼起来,她不由得摸了下额角蹙起眉头,鼻尖沁出层细密的汗珠来。眼皮合上了!
水游痛苦地闭了下眼睛,走了出来。
他找到那个主任医师欧阳俊义寻问。
欧阳医师说:“这是一种常见的现象。因脑震荡可引起患者一定程度的意识模糊。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不记得了,甚至一时间对亲人都不认得了。头痛、恶心、异常嗜睡。不过,不必太担心,多数人在数小时或数天后才能完全恢复。也有的时间还要久一些。有些患者还出现眩晕、注意力障碍,遗忘、抑郁、冷漠和焦虑等。这就需要家属精心配合,给病人营造一个安静的环境和良好的精神状态以促进良好的恢复。”
水游认真听着,点点头,心里说:但愿她不记得事发原因才好!希望她永远也想不起来!
他换下妹妹水灵,让她去休息,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守在床边。
看她睁开双眼,他喂她喝奶,她却全吐了出来!说恶心的慌!
他又剥了个苹果,一小块一小块地送到她的嘴里。她勉强吃了两口,还是喊着恶心!他只好放下。
她两眼不转眼珠地静静地看着他,点滴还没有滴完,便又沉沉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那消瘦的脸庞,心里的愧疚无以言表!
这时,兜里的手机“滴滴”两声。
水游掏出来一看,是湛瑶发来的短信,点开却是:“情况怎么样了?莫上火!如果要下地狱,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水游看着她的短信,一股哀伤徒然弥漫心头!眼睛突然发涩,真是个不管不顾的女孩子!
他低头给她回到:“醒来了,会好的。莫惦记!没事了。专心工作吧。”
“嗯,那就好。对不起!都怪我!你要好好的!”湛瑶的短信也立即回过来了。
顿时,他仿佛看到她那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揪了下,叹口气,又回道:“别说了!别自责了!乖,该忙啥忙啥去吧。”
轻叹口气,把手机放进兜里了。想了想,复又掏出来,把短信全删了!
他知道,走到这一步,湛瑶的压力也不少!这个缠他粘他的辣妹子!没想到会成为他生命中逃不掉的一个劫!
他一脸倦容地闭了闭眼睛,一心想避开湛瑶的影子,可是,太难了!
两年前,他还不是副校长,只担任级部主任。他与她都是教语文的。他们组的大办公室集中都在教研楼的五层楼西大间里办公。
那个时候,活泼开朗的湛瑶刚刚带班做班主任,教学工作中有了问题总是向他讨教。
湛瑶单身,住校。他离家也较远,也常住宿舍。
下了班,湛瑶每每单独邀他一起出去吃,但他常常总是找各种借口婉拒,主要是因为他知道学校的物理老师韩金一直在狂追她,自己是有家室的人了,该避讳些。
后来,他提了副校长,便从那个大办公室搬出去了。自己在三楼有了单间办公室。她便常带着问题去找他。
他依然那么风趣随和,她还是那么活泼开朗。时间长了,两人话语间自有一番别样的趣味和亲近感。
有一次谈完工作后,湛瑶还不走,站在窗边一边观赏着窗台上那盆幽香的麦兰一边随意与水游扯闲篇。
她说:“这花好香。哪弄的?”
“从家里带来的,我老婆培育的。”水游说着一脸幸福的笑。
“哦?听说你老婆挺漂亮的?”湛瑶瞄了眼水游问道。
“呵呵。”水游的眸光也望向那盆麦兰,只笑不语。
片刻他随口道:“湛瑶啊,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与韩金的喜糖呢?”
却见一贯爱笑的湛瑶立刻就敛了笑,嘟起小嘴沉声道:“说什么呢?没影的事!”
“呵呵,韩金,不错的小伙子嘛!”水游夸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