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以后。
艾兰办理了出院手术回到家里。环顾这个与水游生活了6年的家,到处都有他的影子,他的味道!
她深吸了口气,果断地拿过皮箱,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叠吧叠吧装进皮箱。
然后,想了想,两人的共同存款是几张存折。她拿了一半,把其他几张放到写字台上。便拎起皮箱回到娘家。
父母一见艾兰的神色,都觉出女儿的异样来。
既然心里已拿定主意,艾兰便也不想再隐瞒了。正好这会儿水晶在幼儿园里。她望着父母异惑的神情,她竟平静地道:“爸、妈,我今后要回来住了。”
“你们……怎么,吵架了?”妈妈蓝韵关切地道。
“我要与水游离婚了。希望你们支持我。”艾兰依然平静地道。
“你……你说什么?”老艾不相信地瞪着女儿道。
“爸,妈,你们不要发惊好不好?当今这世道,离个婚平常事,没什么的。你们平静些,我也心里会轻松些。你们这样子,我会感到压力的!”
“不是,你……,你们……,好好的,这是从何说起?”蓝韵连连叹气,眉头紧蹙道。
“爸,妈,你们最疼我了!但是,现在,无论我说什么,你们都能做到平心静气的,才是女儿想要的!才是对女儿的最大安慰,好吗?”
老两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是深有涵养的老人,怎能不懂女儿的苦心?
然后,二老又一致把目光转向艾兰,母亲深呼一口气,父亲老艾点头道:“嗯,兰兰你放心说吧,我们不会让你失望的。”
艾兰坐到父母的对面,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平静地把她那天撞破水游的奸情讲了出来。平静的就像在讲别人的事情!
老两口沉默了。
良久,妈妈蓝韵道:“兰兰,那水游是什么态度?他同意离了吗?”
“你这是什么话?他背叛出轨在先,是他对不起咱们兰兰!还管他同意不同意?哼!”火头上的老艾朝老婆瞪眼道。
“我知道。唉!虽然水游可恨!不过,一个家庭能说散就散了吗?何况,还有晶晶!我的意思是,只要他知道错了,能改正,保证以后不再犯了。是不是让兰兰原谅他一次?再给他个机会?”蓝韵朝老艾道。
“妈,他承认他错了,也说过他会改。可是,你能信吗?反正我是不信了!再也不会相信他了。”
艾兰气恨地闭了闭眼睛,接着说道:“如果,他是因为打架斗殴、贪污受贿,这类错误,我也许能原谅他!哪怕他被关进牢里,我也会等他。可是,这种耻辱,我是坚决不能原谅他的!”艾兰说着情绪有些激动起来。
老艾看着受伤的女儿,心都揪紧了!他克制着心里的怒气,放缓语气道:“那天,去医院看你,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没想到这个畜生竟做出这样的事情。兰兰,你做的对,爸爸支持你!”
“可是,婚姻不能赌气啊,兰兰!你也许是在气头上,等这气消了,会不会后悔?你们两人的感情就真得不可挽回了?我看这事不能操之过急!后天,是你爸的生日,又是星期天。我看水游能不能来?他若来了,我要亲口问下他再说。”蓝韵道。
“何必呢?我意已决,妈还是不用问了。这事咱到此为至。”艾兰说完转身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星期天。一早,蓝韵就到市场上买来鱼虾和青菜在厨房忙活开了。艾兰在帮着择菜洗菜,母女俩把中午要做的菜一气洗完切好,一看时间还早,这才停下来回到客厅。
老艾还像过去一样在书房挥毫,水晶在一旁画画。
这时,蓝韵朝书房招呼道:“老艾啊,你过来下。”
“唔。”老艾答应着放下毛笔来到沙发上坐下了。
“往年,水游这时候也快来了。今天,也不知他能不能来?”
“不来才好!你见了他难道不添堵吗?!真是!”老艾烦躁地道。
“我说老艾啊,谁不气呢?可咱这气先压压!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来了,我们先装不知道,该怎样还怎样。别为他弄得这顿饭吃不舒服。有话也要等吃完饭再说也不迟。”蓝韵道。
“你也真能沉得住!可他还能有脸来吗?哼!”老艾不屑地道。
话音刚落,只听“叮咛”一声,门铃响起,怎么,说曹操曹操到?沙发上三个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交汇起来。
这时,只见水晶从书房跑出来,嚷着“一定是爸爸来了。我去开门。”
艾兰站起身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老艾也急忙朝书房走去。
水晶踮起脚打开门,水游一手提着生日蛋糕一手提着一个盛酒的精致礼盒进来了。
“爸爸,爸爸——”水晶兴奋地喊着扑过去。
水游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一把抱起女儿,在她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又亲,道:“晶晶,想爸爸吗?”
“想——”水晶使劲地搂着水游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道。
水游笑着,抱着女儿低头寻了拖鞋换上。这才向客厅里走来。
“妈,爸呢?”水游抱着水晶含笑对沙发里的蓝韵道。
“哦,水游啊,你快坐。他在书房呢。我去烧菜。”蓝韵说着站起来向厨房走去了。
“爸爸,走,你看看我画的画好不好?”水晶歪着头拽着水游的手向书房走来。
书房里,老艾正埋头挥毫中。
“爸。”水游朝老艾叫了一声。
老艾的笔顿住了!心中的怒火腾然升起!想到老伴的叮嘱,强自压了压,深吸一口气,没抬头也没吱声,全当没听见!
水游心知老岳父定是知道了!心不仅又坠了下。尴尬地低了头正不知如何是好。
“爸爸,你看,这是我画的画。”水晶拾起桌上的彩画放到水游手上。见水游木然不动,小丫头就摇晃着他的长臂仰着小脸,天真地神情里满是期待的光芒。
水游见了,心头隐隐地忽然徒生一种怅然若失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