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兰此时虽然坐在办公桌前,但两眼盯着电脑屏幕出神。
她什么也没有看进去。
一会儿,眼前是苏墨昏迷不醒的样子,一会儿又变成他痛苦不堪的脸……
就这样如坐针毡地恼子与心纠结着,终于恼子没有把控住心,握着手机去了茶水间。
她把无力的身躯倚靠在窗台上,翻到汪君的电话号码,刚想拨过去还是停住了。她现在若正在他面前呢?他不会有事的!不是说手术很成功吗?也许,汪姐马上就回来了?算了,那再等等,等汪姐回来就知道了。
正当她刚想走出来的时候,手机响了起来,她一看是汪君的号码,马上摁了接听健并边回转身向茶水间走边道:“汪姐?”
“艾,是我。”苏墨接过汪君的手机时,汪君立即走出病房,并随手把门带上了。
“……”艾兰咋听这声音,神情略略一滞,拿着手机的手却在颤抖。
“艾,汪姐出去了。我一个人在屋里。你……,还好吧?”
艾兰的眼泪已经下来了。她抹着泪水,努力平静地放缓语气,道:“我……挺好的。你……术后感觉怎么样?伤口疼吗?”
“一点都不疼!这小手术,不算什么,别担心!我身体基础又好,很快就可以出院了。”苏墨故作轻松道。
“嗯,小手术也是手术,不能大意。在医院好好养伤才是。工作上的事情先放放吧!无论什么都没有健康重要。”
“嗯,好!我会的。我听你的。艾,我想你!很想很想!”苏墨磁性的嗓音里带着一丝虚弱。
“……”艾兰的眼泪又涌上来了。
“艾,我今生认定你了!不会改变!”他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
“你!别说了!快别说了!”艾兰对着手机急道。她奶奶曾做过这个手术,因此,她知道术前及术后两天完全不能进食,包括喝水,体质较弱也得这样,伤口也会疼,最怕咳嗽,打喷嚏,包括笑,不好受的!等通气和通便后才意味着顺利度过术后的第一关和第二关了。
“请给我点时间,等我出院,我会处理好一切的!你等着,我说得话都算数!”苏墨缓过来又说道。
艾兰抹了把眼泪,道:“你现在应该好好养病,一切都要放下,好吗?”
“嗯,可是,有那么容易吗?艾,你放下我了吗?”
“……”
“艾?艾?”
“唔……”艾兰轻声应了一声,继续说道:“你现在刚做完手术,应当静养,说话不能多,等通气以后,过两天别喝牛奶豆浆,饮食清淡,可以吃些水果,少吃多餐。”
“嗯,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医生也是这么说的。”苏墨道。
“我奶奶曾做过这个手术。好了,说了这么久了,你歇着吧?”
“我想你!想你——”苏墨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喃喃着。
“我……,我在班上。你好好养病!一切等你养好身体再说吧。挂了。”艾兰说着果断挂断了电话,就那么俯在窗台上望着窗外,觉得浑身如一摊软泥,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直到身后传来接水声,她才做了个深呼吸,平稳好心绪慢慢转过身来……
再说水游,一早醒来,看着身边还在睡的女儿,想着家里冷锅冷灶的,便轻轻起身穿好衣服,撕下一张台历写道:“宝贝儿:爸爸出去买早餐哈,马上回来。”然后,锁好门快步出去了。
路上,他打开了手机,因为昨天社长批了他的假,因此,自站到前岳母家门前时他就关了机。他顾虑的是湛瑶不定什么时间会打进来引起不必要的尴尬。
在顶香火锅店里,艾墨跟他要手机玩,他才打开。后来,下了车,他就赶紧又关了。他原以为昨晚艾兰会顾及女儿的感受上楼来,这样难得的三口人相聚的氛围,他不想被干扰和破坏。他曾想着趁女儿睡了以后,向艾兰认认真真地认个错,求她原谅,求她复合!这是他在山上这一个多月的深夜里,夜夜想的事情。当然,他还想着与她同床共枕哪怕一宿,找回以前的美好……
却没料到的是艾兰竟然没有上楼!竟然能够狠下心来!
对女儿,更是对自己!
真没想到呢,她的心竟能硬到如此地步啊!看来我无论怎样做都是挽回不了?唉!
他买了豆浆和面包提着往回走,刚走到半路,手机就响了起来。不用看他也猜着是谁了。
他掏出手机一看,果然是她!
摁下接听键还没等他开口,那边的声音就传过来了:“喂?游,起床了吗?”湛瑶嗲嗲的娇滴滴的声音里透着股慵懒。
“嗯,起了。”水游一边走着一边回道。
“昨晚干嘛关机了?”湛瑶娇嗲的声音里毫不掩饰那股幽怨。
“没电了。”水游嘴里这样说着,心里却感到很无奈!都怪男人说谎,却不知男人有时说谎也是一种不得已,不说谎有麻烦不说,对于有的女人,真地是麻烦大了!
“哦,你吃饭了吗?”湛瑶问。
“还没有。”水游说。
“那你快去吃饭吧,早点过来!我早早到大门口接你去。”湛瑶甜润清悦的声音透着欢快。
听到此话,水游这才想起昨天答应了湛瑶要去她家看她父亲的事来。他在心里暗叹一声,然后说道:“好吧。我先吃饭去。这样,挂了。”
湛瑶握着手机的手愣了愣,心道,这家伙!可是一句自己想听的情话都没有?难道在山上住久了,人也变成了石头?
水游走在路上,心想,幸好昨晚关了手机。要不然,晶晶在跟前,她这样跟踪追击似地可怎么得了?
这样想着已上了楼,他再一次把手机关了。
打开门,发现小家伙已经起来了,见到他,揉了揉眼睛道:“爸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