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药的声音,虽然微小,但是安雨笙还是捕捉到了。
“安成刚,是你毁了我的一生,我也要毁了你的一切!这是你欠我的,怨不得我!”
一边强迫昏迷的安成刚喝药,女子一边恶狠狠的瞪着他。那血丝迸露的充血眼球,好像随时都会瞪出眼眶。
床底下的安雨笙屏住呼吸,在心底思忖起来。在这相府,到底会有谁会这样的怨恨她的父亲。又会是谁,这么恶毒,竟然下药谋害她的父亲。
早前听说那些为他看诊的大夫都查不出他陷入昏迷的原因,安雨笙还觉得是那些庸医无能。现在看来,他们是遇到了高手。
“喝吧,喝吧!还有四十一天,你就可以下地府去见你最心爱的女人了!”
不知道房间里进了人,女人恶毒的勾唇,嘴角荡漾出一抹血腥无比的冷笑。
听到这里,安雨笙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她深呼吸一口气之后,猛地从床下滚了出来,吓的偷偷灌药的女人,一下松开了握住药碗的手。
嘭。
好在地上铺了厚重的地毯,药碗落到地上只有沉闷的响声,没有惊动到其他人。
女人惊恐的捂着嘴巴,看着安雨笙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
“你……你,你是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的?”
脸上布满了惶恐不安的情绪,女子伸出手指着突然出现的安雨笙,清秀绝伦的小脸一下多了好几种颜色。
“你不知道我是谁,可我知道你是谁哦!五姨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下药谋害当朝丞相!若是被圣上知道了,你觉得你能逃脱死罪么?”
看清楚了眼前的脸,安雨笙冷峻的笑了笑,嘴角满溢的是凉薄的味道。
虽然她知道五太太不是心甘情愿嫁给她的父亲的,但是她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歹毒的谋杀亲夫!
五太太雷氏进相府好几年了,一直无所出,可是她的父亲还是处处优待她。
有了珍奇玩物,他先想到的是五太太,就连相府大夫人,都没有她的待遇好。
众所周知,这五太太是相爷心头的宝。就算大夫人再不待见她,说她是石女,相府中也没人敢欺负她,要做也只是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到安雨笙这样凌冽的态势,五太太雷氏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咯咯的轻笑起来。
“呵呵,我早就不想活了,若是能拉着他一起死,也算是做了一桩好事!”幽幽的看向安雨笙,雷氏的眼里满目空洞,似乎没有一丝生存的欲望,“现在你人赃俱获,你大可以拖着我去见大夫人,让她赐死我。来啊,带我去见她啊,来啊!”
自觉的伸出双手,想要安雨笙将她捆绑。
五太太雷氏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安成刚,嘴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呸,老匹夫,看来还不到你该死的时候。你放心,就算做了鬼我也不会放过你的!我会日日夜夜在你的床边,诅咒你不得好死,恐吓你,直到你下来陪我们的那一天!”
似乎对安成刚的恨已经深入了骨髓,到了这一步,雷氏依然不掩饰自己的浓浓恨意。
若是换做别人,肯定有不同的反应了。
安雨笙怔怔的望着这个看起来面目可憎的女人,心下涌起了翻江倒海的情绪。
若她没记错,雷氏也是个可怜人。当初若不是她的父亲强取豪夺,雷氏就不会和她的未婚夫分开,而她的未婚夫就不会死于非命,成为她一生都解不开的结。
这世界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她会这样报复,也情有可原。
“闭嘴,跟我来!”
看到天色已晚,怕被人撞见她们在这里。安雨笙思忖了一会儿之后,替安成刚擦净了脸,盖上了被子。
拾起地上的药碗,拉上五太太雷氏,趁着还没有人发觉,安雨笙将她拉出了鹤轩居。
一路走去,雷氏都不愿配合。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消除痕迹?”
走到僻静的角落,眼看四下无人,雷氏一把挣脱了安雨笙的手,停了下来。
回想起安雨笙刚才的一举一动,雷氏的心脏上就像撞了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紧。虽然不知道安雨笙的身份,但她也知道安雨笙不是一般人。
她先前还在色厉内荏的呵斥自己心狠手辣,为什么下一刻却要喂自己湮没罪证?
雷氏看不懂安雨芯心底所想,所以很是忐忑。
“我是在救你,但却不是为了你。或许你不在乎你的性命,可是有人在乎!五姨娘,乖乖告诉我你下的是什么毒,我就放你走,假装这件事没发生过。”
思前想后,思考了许久,安雨笙还是决定将这件事掩盖下去。
犹记得上一世,雷氏被魏氏谋害之后,自己的父亲肝肠欲断,整整颓废了三个月。
那三个月,他不吃不喝,终日抱着雷氏生前的物件枯坐着,就像丢了魂的行尸走肉。
安雨笙不知道他是因为雷氏像她的母亲,得了他的厚爱,亦或是他本身就被雷氏吸引。她只知道,自己的父亲,如今是爱惨了这个女人的。
若是这件事曝光出来,雷氏一定是没命存活下去的了。这样一来,就算救醒了她的父亲,他也一定会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