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很快被消灭殆尽，只剩一个，仁纲正要问话，这人却七窍流血而亡。“竟如此狠辣，这些人纵使任务成功，也活不了命。”仁纲紧皱眉头，思考着宇文絮有哪些可能招惹这些人的雇主。“看他们的样子，不是易贼的人。”宇文絮道，“易贼的人不会一句话不说就开打。必会先说‘请长公主回宫’之类的废话。”

    “如此，便只能是大家族养的死士了。”仁纲断定。“主子，这些人的武功套路我认识。”齐恕忽然说道，“下手快准很，以钢刀作利剑，攻击以刺为主，乃是荥阳君峰山的套路。”宇文絮和仁纲闻言互看一眼，仁纲冷笑道：“荥阳么？她胆子还真大！”

    话音刚落，树林里又蹿出一群黑衣人，数量比刚才的多了十倍，已经超过了仁纲带来的人手。“还真是高看我，下这么大的手笔！”宇文絮咬牙切齿地说道。对方步步逼近，短兵相接，伤亡迅速上升，再这样下去恐怕仁纲的人马会抵挡不住。仁纲冲建春门楼上大吼一声：“守将听命，速来救援！”然而待他定睛看时，不由得寒意从心底而升，城楼上竟空无一人。

    黑衣人趁机堵住了回城的路，仁纲只得带着宇文絮节节后退。忽然宇文絮抓住仁纲的胳膊道：“不能退了，再退五十步便是悬崖。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快走！”说着，宇文絮欲推开仁纲，却被仁纲反手搂住，道：“方才的人目标确实是你，现在这一波的目标是我。要走，也应是你走！”宇文絮连忙死死拽住仁纲的衣服，道：“我不会舍你而去的。”仁纲闻言，目光动容地看着宇文絮。

    看来真的要命绝于此了。宇文絮苍白一笑，仁纲的人马所剩无几，齐方、齐恕身上已收了好几处伤。“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不会自己逃的。”宇文絮自言自语道，“这一路我已欠了他们不少，岂能再连累了他们性命。”说着，宇文絮猛地转身，纵身跳下了悬崖。

    “絮……”一声撕心裂肺地声音划破天际，随之而来的是一群人惊呼“殿下！”

    大将军府，斛律光和长恭正坐在凉亭上小酌。“今日请高将军前来，实乃有事相商。”酒过三巡，斛律光敞开话匣。“将军但说无妨，长恭与将军共同治军多年，早已视将军为忘年之交。你我之间，不必客气。”长恭斟酒，敬了斛律光一杯。

    斛律光仰头，一饮而尽，接着道：“这一来是公事，而来，明月有私事向将军求教。”

    “请讲！”长恭附耳倾听。“今日散朝，明月偶见王司空和东平王躲在一隅私语，虽是不光彩，但明月还是偷听了几句。此事关乎储君之位。”斛律光严肃地说道。

    “不满将军，长恭近日也听到风声，说陛下有意易储。”长恭的表情也立刻严肃起来，“如今看来，东平王必是得了这风声，要与王司空一起密谋太子之位了。”斛律光气愤地拍案而起，义愤填膺地道：“太子无过，他们凭什么易储！我早就说过东平王代政，已是僭越，长此下去，必会激起东平王的野心。可殿下念及兄弟之情，对此不管不问。”

    “将军不急，咱且看着。想要易储，非一朝一夕能做到。如今他们在暗，我们在明，唯有见招拆招了。”长恭审时度势，又叹了一口气，道，“其实，若仁纲有意于江山，不要说东平王，就是陛下也不一定能阻挡到他。可惜，仁纲志不在此，被迫坐在太子的位置上，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