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宽宏大量，朕在此谢过了！朕宣布，从现在起，陈肃和宇文絮不再是夫妻关系。长公主宇文絮择日下嫁突厥二皇子，命二人回突厥王庭完婚，完婚后，封阿史那思明为突厥王！”宇文邕将这早就盘算好的安排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心里重重地撞击了一下。终于，他还是要亲手将宇文絮赶走。

    “谢陛下恩典！”思明欢呼雀跃地跪地谢恩，宇文絮却是木木地站在原地，在宇文邕准备结束这场闹剧之时，道：“你们都给本宫出去，本宫有话要单独跟陛下讲！”

    百官皆是一愣，长恭和黄宪纷纷探究地看向宇文邕，直到宇文邕微微颔首，才带领百官退到殿外。

    “都是你设计的，是吧？”宇文絮开门见山地问道。

    “是。”宇文邕毫不犹豫地回答，努力克制着不让宇文絮看到自己真实的情绪。

    “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宇文絮想不明白，前一天还很疼自己的四叔，今日为何要设这么一个局？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让自己身败名裂？“我做错了什么，以至于你要联合长恭一起来对付我？”

    “权谋朝争，你说为什么？”宇文邕目光偏向别处，“因为你是宇文絮，因为你能写出跟朕一样的字迹。一旦朕死了，朕的孩儿，恐怕争不过你。”

    “是这个理由，你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眼泪不争气地从眼角滑落，宇文絮不相信这个说辞，但眼前的宇文邕确实已经不疼她了。

    “朕的两个孩儿都死了，朕造的孽已经够多了。再杀了你，朕只怕自己也会断子绝孙。朕要为自己的孩儿，积阴德。”宇文邕缓慢地将手放在大腿上，在宇文絮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掐住自己的肉。

    “你胡说！你明明说过，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你明明说，这一辈子都只疼我一个的！你若是真的为了权力，为什么还要让柳文栤带着虎符去救我？你说过……”

    “都是骗你的！”宇文邕立刻打断了宇文絮疯狂的追问，生怕她再多问一句，自己就会忍不住了，“朕也不曾想，你会愚笨到，相信朕会对你存有男女之情。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从小什么样的德行朕没见过？一个粗鲁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引起朕的兴趣？”

    “所以都是假的？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假的？”宇文絮愣愣地看着宇文邕，一直以来，宇文邕对她不纯净的亲情，是她努力在逃避的现实。可当有一天宇文邕亲口否认了这件事，她的心里却越发不轻松了。

    “以前对你好，可以获得你父皇和你三叔的信任，还可以从你这里打听到他们的动作。现在对你好，为的是一个仁爱的好皇帝的口碑。宇文絮，你还不明白吗？”宇文邕狠狠地捏住自己的肉，故作淡然地与宇文絮对视。

    “哈哈哈！”宇文絮狂笑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地滑落，“我明白了，你说的我都明白了！”她说着，将腰间的鸳鸯羊脂玉一把扯下，欲重重地摔碎，却又舍不得。曾经，宇文邕和她之间的叔侄之情，是那么地真切，那么地可贵。可他说不是真的，怎么会不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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