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月将瓶子收好,拱了拱手:“小姐喜欢便好,你若是觉得这水还不错,我下次可以向主人多讨要一些。”语罢自己也笑了,看了柳浅染一眼,“桑月失言了,以小姐和主人的关系,大可以自己跟她要。”
柳浅染眼睛一亮,将手放在石桌上缓缓敲打,盯着她问:“你的意思是,这水还是你家主人自制的?”
桑月点了点头:“天下独此一份,别无再二。”
柳浅染笑了笑,饶有兴致地自嘲道:“那我直接称呼它为水倒是有些俗了,不知王爷可有替它起名字。”
桑月细细思考了一会儿,如实摇头:“桑月不知,未曾听主人说过,应当是没有。”
“这样啊……”柳浅染眉目间神色不定,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又抬头看了看那边不曾减灭的火势,嗤笑一声,“桑月,你这点火的手法是跟谁学的,如此刁钻,还真是……深得我心呐。”
桑月道:“倒也不是学的,我不过是按照柳小姐的要求来罢了。”
柳浅染挑眉,有些意外地看着她:“哪天你要是不想在你主子身边干了,就来找我,我养着你。”
桑月皱了皱眉,自己跟随主人多年,就没见过像她这样公然挖墙脚的,也不怕自己去跟主人胡乱告一通状。
“承蒙柳小姐厚爱,桑月别无他长,能够留在主人身边已经是莫大的幸运。主人待我不薄,我此生也只会认他一个主子,柳小姐若是有这样的心思,还是趁早打消了吧。”
“既然桑月不愿意,那我也就不勉强了。不过……”她眸子里露出浅浅一笑,“未来世事难料,也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改变主意才对。总之,我这里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呵,柳浅染心底冷笑一声。
世上哪有一成不变的感情,忠心也好,真心也罢。如秋玲,如百里灵,如离炎风,她曾经所信任所在乎的人,哪一个不是将她伤得千疮百孔。
日久见人心,这天底下的事,向来都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不过过眼云烟罢了。
桑月慌忙抱拳,她不知这柳小姐怎么突然这般执着这件事情,莫非从前主人到如今的主人,她已经侍奉了两代主子,这柳浅染还能看出她天生反骨不成?
天生反骨什么的……决不会的。
想到这里,桑月心底唯一的想法就是三个字,不可能。所以她只是浅浅摇了摇头,再一次表明自己的坚定立场:“小姐这样说,真是折煞我了。”
柳浅染露出了然一笑:“无妨,你放心,这件事我不会跟你主人透露半个字。”
桑月嘴角一个抽搐,心想难不成这位小姐平日里的爱好就是教唆人如何临阵倒戈,抛弃主人?
怎么越说越像是自己好像真的包藏祸心似的?
桑月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柳浅染脸上却一直带着笑容,就这么望着她。
过了很久,才又再次开口:“对了,你将信物交给我爹爹之后,他是什么反应?”
“大将军只以为是小姐你在丞相府受了什么欺负,打算带着一队人马杀过来给你撑腰出气,被柳大公子和少夫人给拦住了。几人协调之后,打算先过来一趟,如今应该在路上。”
桑月低头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辰,便垂了眼眸:“也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