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沛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呵呵一笑：“阿爹真是老糊涂了，丫头啊，快去睡吧，如果怕黑就让你哥哥送你回房间。”

    “嗯，父亲也早些歇着。”柳浅染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因为害怕声音大了便会忍不住哽咽。

    柳培元一路将妹妹送回了房间，一路人都没有说过话，到门口的时候，却是极有默契地停住了。

    “哥哥想问什么，便问吧。”柳浅染轻轻叹息了一声，吐出一口气。

    柳培元看着她，正色道：“夜王爷送你回来的？”

    “是他身边的那个红衣女护卫。”柳浅染答。

    不知为何，听到她这个回答，哥哥似乎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浅染，哥哥有些话，这些天憋在心里很久了，或者不该讲。但这几日以来出了不少事情，导致我还是想对你说出来。”

    “哥哥，你我兄妹之间不必顾及太多，有话但说无妨。”柳浅染始终没有看哥哥的眼睛，心底却已经隐隐知道他要说什么。

    柳培元死死盯着妹妹的脸：“浅染，自从你从万花楼回来之后，整个人似乎变化很多。”

    这开口第一句，便让柳浅染心头一声咯噔。

    柳培元继续道：“阿爹向来疼爱你，也心疼女儿，只当你这是因为百里灵和太子的背叛而心生凉寒了，所以也没跟你提过这茬，却是更加担心你了。我想关于这一点，你应该能感受得到。”

    柳浅染咬着下唇，没有动作，不置可否。

    父亲的关心，她自然感受得到。

    “哥哥不知道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不过这一次你突然跟夜王爷扯上关系，我跟爹的心里都是喜忧参半。”

    柳培元夜叹了一口气，接着道：“你应该知道原因，夜王爷的身份，不比朝中其他皇子。说句大不敬的话，有时候我跟爹都觉得，此人比皇帝还要可怕。”

    柳浅染点了点头，但还是道：“可是他帮过我，也帮过我们丞相府，哥哥，莫非这样也不可以吗？”

    柳培元顿了顿，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浅染，哥哥不是这个意思。”

    他想了想，这才选了一种不会让柳浅染误解的说法：“我并不是要给你施加压力，哥哥只是觉得，你如今已过及笄，到了能嫁人的年纪，就不再是从前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女孩了。有些话，还是说了比较好。其一，我不想让父亲操心，他已年迈，又是定国大将军，指不定哪天就要再上战场。其二……”

    柳培元看着她，某种流露出宠溺的神色：“家里人都希望你快乐。”

    柳浅染一怔。

    “你是比从前懂事许多，这一点我跟父亲都很欣慰。但是笑容却少了……”

    “哥哥，你不必说了，我都知道。”接下来的话柳浅染不敢再听，生怕自己这么多天以来一直小心翼翼端正的情绪会因为兄长一席肺腑之言而顷刻崩塌。

    “浅染一定不让家人失望，天色不早了，还请哥哥早些回去歇着。”

    柳浅染快速打开了房门，跨了进去，丝毫不给柳培元开口说话的机会。

    后者在门外站了许久，终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了。

    听到外头的动静，柳浅染心头一颗石头这才暂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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