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芝笯不言不语，不抗不挣，就麻木着任由甄洛摇晃着，精神时而集中，时而涣散。

    她记得，她哥哥也曾经跟她说过这样的话：“哥宁愿你是个孽障，也不愿你成为一具寒尸，哥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你，不能没有啊……”

    当时，他好像也这个样子，哭得一塌糊涂，眼泪落起来，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韩芝笯有点体力不支，身体顺着墙面缓缓下滑。

    甄洛将她拥进怀里，也就势跪在了地上，她泪流满面，神经质地说着话，但不知是在说给韩芝笯听、还是在说给甄宣听：“你知不知道，我除了你、真的一无所有了……真的一无所有了……没有你，我真的会崩溃的。我求求你，活下去，好好活下去，好吗？就算是为了我，活下去，好吗……”

    韩芝笯慢慢抬起手，轻轻环住甄洛的背，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清明，她艰难地开阖了一下双唇，幽幽地飘出了一个单薄的字音，就像当年回答韩修的一样：“好……”

    甄洛紧紧抱着韩芝笯，力道大得能将怀里的人揉碎了再融进自己体内，直到太久再未得到任何回应，她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看着柔若无骨的人顺势依靠墙壁、低眉喘息的样子，她真不知自己一意孤行打破两人的界线是对还是错。

    韩芝笯抿了抿唇瓣，口腔里面立即弥漫起一股腥咸味，她还是没说话。以前，她要是出现这么大的情绪波动，必定会招来许多妖魔鬼怪吸噬她的血液，可这次居然如此平静。她支起头颅看了看沙发上的“蝶恋花”，此刻它正散发着熠熠的白色光芒，将整个房间囊括其中，鹓雏曾经说过：“灵蛇珠能驱除邪恶孽障，使不善之物不敢近其百尺”，看来是真的。

    甄洛见她平静了许多，便抱着她的肩膀帮她站起来。平日里总是玉润细腻的唇瓣此刻又多了一道伤口，真让人不住地怜惜心疼。

    韩芝笯不说话，甄洛就静静地等待着，等她抬起头、开口对她说出真相的一刻，然而，韩芝笯至始至终，再没说过一句话。

    甄洛琢磨不透她的想法，一般经过这样的交流后什么芥蒂都能卸下，什么话也都能说开，但韩芝笯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甄洛不想逼她，也不想她再困在记忆里折磨自己，便另起了个话题，“走，去看看我弟弟吧！他很聪明，很听话，重要的是长得可漂亮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韩芝笯沉着头，依旧不言不语，杵在原地许久，才后知后觉似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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