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指点，她就用它毫无章法、发泄似的挥舞。

    随侯珠蹲置在琵琶变出的玉石圆桌上，默然照亮着漆黑的森林。鹓雏坐在一边看书，时不时抬头看看。长剑被练功的人划出一道道戾气，虽然很钝，但却震得周边的树木瑟瑟颤抖，飘落阵阵绿叶。

    琵琶从芙蕖荷包中抻出幽魂，随风展烟，慢慢幻化出姿态来。

    鹓雏斜睨。

    琵琶轻轻叹息。

    鹓雏放下书，看向韩芝笯。

    琵琶道：“吾教她射御，是为了让她保护主上，主上教她俐伽棍术，是为了让她自保，但这两者都不是‘戾器’，因为无论是保护主上、还是自保，吾等都不曾属意她去伤人。主上说过：‘梧桐是仁者，双手是用来救人的，不是用来伤人的，不可沾血。’可现在，她自己却在‘戾化’它们，这已经完全偏离了主上的初衷，而身为先生与长辈的我，却不能去阻止。”

    “‘救人’与否，怕是贵主一厢情愿，”鹓雏道，“她不是那个人，一直就做不了贵主所望的‘仁者’。”

    “那个人？”琵琶惊疑。

    鹓雏见她知道的不多，便没有解释。

    修炼结束后，韩芝笯回到宿舍洗漱睡觉，因为体力耗尽，又已近一点，所以很快便睡沉了。

    凌晨三点，主楼突生变化，急剧摩擦的气流发出“轰隆轰隆”的声响。

    精卫又丢石块下来了。

    这里是“精卫填石遗址公园”，等同神话“精卫填海”的东海，时不时会有精卫经过，将口中衔含的巨石当空丢下。白天还好，韩芝笯不在，不会把“现”“异”两世链接起来，石头不能真正砸在主楼上，但半夜就危险了。鹓雏为避免麻烦，就在房间周围布置了结界，弱化这种联系，使得即使韩芝笯在房间，也不会让巨石影响主楼，只不过，声音还是会原原本本地传递。

    所以此刻，韩芝笯被这种“轰隆”声搅扰清梦，却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她翻身夹住被子，不予理会。

    但显然，今天这个声响有点儿不同，有些长，有些大，后面还拖沓着断断续续的“啪啪啪”，连床都在摇晃，像是在肉搏。

    韩芝笯终于被吵醒了。

    鹓雏飞出笼子，落到窗台向外看了看。

    “出什么事了？”韩芝笯闷声问。

    鹓雏跳了跳，“追捕精卫的阴差来了。”

    韩芝笯恹恹地啧舌。

    本来就挺累，还没睡够，韩芝笯起床气很大，傒地掀掉被子下了床，“死没死，没死本尊可以送它们一程。”

    韩芝笯一边说，一边往门外走，一边活动双手，发出“嘎嘣脆”的声音。

    鹓雏额上挂墨线，感觉有些冷。

    ♂丝♂路♂文♂学♂网*♂www.su♂ns♂il♂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