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远处,黑衣人站在树梢上,透过窗户,左脸的男人静静看着熟睡的叶佐,沉默不语。
“行了别睡了,我们走吧。”左脸男人低喝一声,心里稍有不满。
右脸的女人睁开惺忪的睡眼,脸上的浓妆此刻已花了大半,她咕哝:“怎么样,有发现没?”
左脸男人嘴角抽了抽,道:“主教交给我们的任务,我前后布局,累死累活,你倒好!”
“嘿嘿,谁叫你是我男人呢!”右脸女人俏皮一笑,右手摸了摸男人的脸颊。
左脸男人俊俏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红,随后冷笑道:“也就这个时候记得我是你男人了。”
他推开女人的右手,肃然道:“这塔咕尤为谨慎,并没有立马献灵。不过观其神态,应该不曾接触过献灵仪式。”
右脸女人毫不介意,笑吟吟道:“这便排除了天道灵器在这小子身上了。”
左脸男人点了点头,转过身跃到一处房顶,悄无声息迎着月光奔去。
依稀间,一个声音在风中飘荡:“得制造点麻烦了,巫牧越乱,我们越好下手。”
晨曦从天边升起,越过大荒,照耀苍穹。光明驱除了清冷与黑暗,带来了清晨第一缕温热。庞大的巫牧部落逐渐有了人影,随后,人声混杂,开始热闹起来。
巫牧部落,作为东原北部的地头蛇之一,其实力强横、管制森严令人咋舌。而巫牧部落占地广阔,丰富,光是部落内便驻扎了数十个庞大的家族,对外更是拥有着一大片村寨供奉。
此时已是清晨,各队草侍在阿嗦侍卫的带领下开始了日常巡逻,男仆们集合在部落的南端广场,准备着今天各族的早宴。
屋外三两只雀鸟叽叽喳喳地绕着树干盘旋,随后一只黑肉甲虫从树底好奇地探出头来。一只眼尖的雀鸟兴奋地扑着翅膀俯冲过去,甲虫一阵惊慌,触角乱颤,一扭,钻进地下。其余的雀鸟愤怒地拍打着翅膀,也跟着飞去,不慎撞到一起,落了一地羽毛。
叶佐皱眉闭着眼睛,他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口里含糊不清:“吵……全部吃掉……”
过了一会儿,他猛然睁开眼睛,似想到什么,随后跳了起来。
遭了!迟到了!
他揉了揉肉肉的脸颊,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听见窗外草侍们巡逻的脚步声,他心乱如麻。
迅速地穿上灰麻布衣,顾不得洗漱,飞似地冲向屋外,临走时顺手带走了墙角的草侍木棍。
巫牧部落实在太大,叶佐跑得鼻中喘着粗气,汗流浃背,这才遥遥看见了熟悉的队伍。
他平复了坎坷的心情,想起昨晚桑梓侍卫对自己冰冷的警告,心里又凉了半截,想必此次自己是凶多吉少。
苦笑一声,只能硬着头皮小跑上前。
此刻,四十名草侍队伍正按照小组分发着任务,其余的队伍严肃地着队长的分派,几名草侍正闭眼运耳鼻,感受到叶佐的到来,他们睁开眼看了过来。
“呼——第——第三十九——”叶佐满头大汗地喘着粗气,尽量让自己站得笔直,话还未说完,便被一个神态傲然的草侍打断。
“阿嗦侍卫正在塔楼商议大事,今日巡逻由我负责”他斜着眼睛看着叶佐,淡然道:”你既已迟到,便去刑司按巡逻失职之罪领罚吧。”
一旁的草侍一片哗然,叶佐皱了皱眉头,按记忆碎片,巡逻失职是要在刑司经历严重的惩罚。历年来被判此罪者,不是断了手脚,便是失了神志,沦为废人。但他只是轻微迟到罢了,并且队伍的巡逻还未开始,罪不至此。
“队长,我只是晚了片刻便判巡逻失职之罪,是否太过不公?”叶佐辩驳,这个罪过他是怎么也不肯背的。
草侍队长冷哼一声,不屑道:“我乃阿嗦侍卫钦点第五队队长,秉阿嗦侍卫之意,你是在质疑阿嗦侍卫吗?”
此话一出,在场的草侍纷纷惊恐下跪,唯独叶佐一人皱眉不语。
草侍队长很是享受得吸了口气,傲然得看着叶佐。
叶佐紧握拳头,向其行了一礼,低头道:“阿嗦侍卫身份尊贵,塔咕不敢违背。”
“只是,判塔咕巡逻失职之罪,可是阿嗦侍卫之意?”他缓缓抬头,今天无论如何,他也要说个清白。
“若是阿嗦侍卫亲判,塔咕无话可说。可若有人假传上意、公报私仇、不公不法,恕塔咕难以从命。”叶佐再次一拜,咬着牙鼓起勇气昂起头来,和草侍队长对视。
既然你不公,那就别怪我不义,大不了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