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意思,今天你先别回去了,就睡庙里吧,这阳气重,还能克制你点。”说着,顶善对他那长的三大五粗的大徒弟使了个眼色,就急吼吼的进屋里打电话求助去了。
大徒弟也不跟我客气,一把揪住我胳膊,跟扔小鸡崽子一样把我扔回大殿里,反手就把门锁上了。
"靠,你师傅只说让我留在庙里,可没让你锁门啊,你放我出去!”我顿时急了,不是为别的,就因为这大殿里正好供着两尊凶神恶煞的神像,漆黑的面孔,血红的眼睛,好像在无声的瞪着我,再加上大殿阴寒的环境,十分渗人。
但是不管我怎么喊,那混小子都没有要放我出去的意思,外面静悄悄的,已经没了动静。
我挣扎了一会儿,见实在没人理我,也是真累了,便屈腿坐在地上,靠着大门休息。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顶善突然拉开门,也不说话,一进来拽上我就走。
"叔,咱们去哪啊,有方法救我了?”我快步跟在顶善身后,揉揉眼道。
"嗯,我带你去找我师叔,现在只有他能救你了,他在真定县,咱们天亮以前得赶到。”顶善说话很快,隐约喘着粗气,一步不停的往外赶,转眼已经带我走到村口。
一辆拖拉机已经停在村口等候,我们过去后,我爹一个闪身从拖拉机上蹦下来,塞给我一个红布袋:“儿子,出门在外的,这两万块钱你带上,里面还煮了十几个鸡蛋,你跟你叔路上饿了吃。”
"不用,咱家就这么点钱,你全给我了,你咋办?”我眼眶子一热,把钱推回去道。
"傻儿子,给你只是让你备不时之需,还是要省着点花的,老子在家等着你回来。”我爹说着,声音也忍不住哽咽了,他向来不善言辞,一把把钱扔回我怀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拿着吧,请人做法事,多少要用到钱,你爹也是图个心安。”顶善拍了拍我肩膀,扭身上了拖拉机。
我们连夜赶路,终于在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赶到真定县的一家庙里。
这个庙就是顶善师叔的地盘,整个庙共分为三个大殿,个个盖的气宇轩昂,隐约亮着昏黄的亮光。
庙外还有个大院子,用黑白砖铺了个大大的太极八卦阵,院子四周则种满老槐树,形成一小片槐树林,每颗槐树都足有一人粗,至少得长了三五百年了。
我粗略环顾了这庙一周,不知怎么的,突然打了个冷颤,虽然这建筑盖的奢华大气,但由于槐树林长的太过茂盛,树冠全都纠缠在一起,导致院子里阴气很重,柔和的月光抛洒在大地上,照亮了地面上的一切事物,唯独这院子,在槐树冠的遮挡下,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我不禁觉得有些诡异,默默跟紧在顶善身后。
顶善带着我穿过院子,摸索着找到大殿正门,刚才昏黄的亮光就是透过大殿的窗户渗出来的。
只见大殿里也阴森森的,地上稀散的点着几个蜡烛,微弱的烛光在微风中摇曳,好像时刻都能熄灭一样。
一个男人的背影直挺挺的跪在大殿正中央的蒲团上,两手垂直,头死死埋在胸前,双眼紧闭,形成一个诡异的角度,我心里一惊,忍不住暗暗庆幸,幸亏我是透过窗户侧面往里看的,要是搁正门口的窗户往里看,那男人就跟没有头一样,我还不吓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