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行出大门,尚之信一愣,只见门外黑压压一群绿营兵。刀剑、甲胄在晨光里煜煜生辉!尚之信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些人是锦天的人,自语道,“不过是去大会场讲演,哪用得着这么多官兵保护?”
身后的李三儿却已经发现情况不对,他拽拽尚之信的袖口小声道,“将军,我看情况有些不妙。这军队……”
语还没说完,士兵们忽然散开,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一位中年大将,手持亮闪闪明晃晃的长剑一步一步向尚之信走近。
尚之信揉揉眼定睛观瞧来人,等看清楚了,身上猛地哆嗦不止,吓得差点儿尿了裤子。锦天仗剑立于尚之信面前笑眯眯地看着他道,“将军一身喜庆的打扮,这是欲往何处啊?”
尚之信明白了,自己造反失败了!他用手擦擦额头上的汗珠子扑通一声跪于锦天的面前“王爷,小侄该死。小侄一时糊涂起了歹心,还望王爷看在与我父多年交情的份上饶了小侄这一次吧。”
“人都被你召到了广场上,本王看你这造反宣言还是得发表。起来去广场。”锦天命人将尚之信押送到广场。
广场之中人山人海,有当兵的、有士农工商、有学生。人们翘首等待他们广东的父母官到来。他们要亲耳倾听尚之信那充满激情的煽情!
尚之信一步一步被押上了广场的高台之上。喧闹的人群立时一片肃静,人们看到尚之信一身醒目红装。但众人并没有看到他那张颓丧的脸。
尚之信在台中央站定,本想挥挥手向众人示意。后边的蓝玉广重重地给了他一脚低声道,“今日你若说错半个字,立即诛你九族。”
“民众们,我亲爱的父老乡亲、我敬爱的兄弟姐妹们……亲爱的,亲爱的……我爱你们”尚之信大脑一片浑沌,语无伦次。
他此时的心像刀绞般难受。一场建功立业、名扬千古的美梦被锦天这根黄梁上的绳子无情的摞断了!他恨锦天,恨得难以自表。可是此时他不能表,表错了意,他及家人的人头就要落地。
锦天没上到高台之上,他亲率铁骑将会场围得水泄不通。尚之信在其一,这广场上来的人难保会有其他反清的汉人,如果有,一并收拾掉。
此时台上的蓝玉广又踹了一脚尚之信“你都在说什么?快点说正题。”
尚之信哆嗦了半天才稍缓仇恨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道,“吴三桂举兵造反,让我附从,本将军严辞拒绝。天下,是大清的天下,不是他吴三桂的也不是我尚之信的。谁也没权力让百姓们重蹈战火的摧残。本将军正式宣言,广东的天不变,依然是大清的天。”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欢呼之声。尚之信被押下了高台,关进了监狱之中。从此广东尽归锦天掌控。
广东的局势很复杂,不单纯尚之信挑头反叛。各地时有反叛情况发生,锦天坐阵广州,严厉镇压了那些附从反叛之人。待广东局势初步稳定后,他立即上奏折请求北进讨伐吴三桂。
尚可喜早被锦天放了出来,并恢复了自由之身。尚可喜也许是旁观者清,他劝锦天道,“莫要主动请战,你战功越大,皇帝会对你越不放心。如今我这个平南王成了虚职,在皇帝的眼中也许你又是一个新的广东王,新的三藩!大清的皇帝永远也不会对我们这些汉姓王放心。”
锦天此时年纪已近中年,他的政治经验亦是相当地成熟。通过康熙帝果断裁撤三藩一事来看,康熙绝不是福临那般宽厚仁慈之君。这个皇帝虽然同样年轻,但却有着一颗钢铁般的心。
锦天认同尚可喜的见解。可是当此国家危亡之际,锦天骨子里那忠君爱国之气由不得他为个人多作打算,毅然请命出战。
果然如尚可喜所料,北京城里的康熙帝此时正趴大一张巨大的大清国地图上研究着平西军的进军路线。
此时太监小六子拿着一封奏折轻身走进来。小六子见皇帝正聚神看着地图,未敢出声,只是低垂着头等待康熙从地图上起来。
好一会儿,康熙伸伸懒腰站起身来。小六子忙将奏折递上道,“陛下,广东锦亲王急奏。”
康熙将奏折展开,看罢哈哈大笑,“我就说锦亲王绝不会让朕失望。如今广东的尚之信已然伏法。看来到了南北夹攻的时候了,传岳乐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