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场景很微妙,一座死气沉沉的宅院里,一个穿着华服的小孩,正抱着球仰天大哭。哭着哭着,他流出了红色的眼泪。之后面目狰狞,化作了一堆白骨……
“不要!不要!不要!!”
天心从梦中惊醒的时候,意外发现天也亮了。天边那片鱼肚白,看得人大脑空白,看得人无限感慨。
一想到那个梦,想起龙炎还生死未卜。顾不上早晨晨雾微凉,披上一件外套,急急忙忙的跑了过去。
披头散发的冲进厢房,发现龙炎在床上,起色犹如白纸,让人心头不安。颤抖着右手,屏住呼吸,颤颤巍巍的伸了过去。他的鼻息若有似无,还好,他还活着。
这时候感觉身后有道炽热的目光,急忙转身,发现柯丛站在身后。脸色淡然,抱着双臂。
“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王妃怀疑主子是否离世那时。”
“哦。”
天心羞涩的低下头,感觉柯丛来无影去无踪。他要是杀手,自己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也许是感觉房内气氛尴尬,也许是感觉柯丛正在大量自己,天心尴尬的干笑几声,想也没想的吐出一句:“看来王爷和年博尧感情很好。”
柯丛点点头,伸手示意坐下再聊。
桌边,茶是热的,柯丛刚炮制的。散发着热气和清香,给早起昏睡的大脑,起了一丝提神的作用。
“主子是陛下最小的儿子,虽然不是皇后所生,但最得陛下宠爱。也是因为如此,小时候其他皇子,嫔妃,看上去对主子友好疼爱,却各藏心思。年博尧是主子的导师,从四岁开始教导主子,感情亲比父子。十岁那年主子搬出皇宫,住进炎王府,年博尧也是跟从。直到主子十八岁那年成婚,年博尧告老还乡,但一直有书信上的来往。那天主子收到年博尧的密信,说是有人要暗杀他。主子当下决定,立马赶过去援救。可惜,那是个陷阱。年博尧一家惨死,主子也——”
说完担忧的看着床上的龙炎,叹息声轻的让人听不见。
天心漫不经心的被热茶烫了一下,突然问道:“那为何不告诉皇帝,然后带兵过去?”
“主子虽然是陛下最疼爱的儿子,但是一直在王府,很少参与朝政,更没有实权。而且京都中不只有一股势力,想要对付主子。只是年博尧的一封信,就要动用军队,这是不可能的。”
柯丛每次提到龙炎的时候,眼神都是悲伤的。他和龙炎一起长大,虽然是主仆关系,但更胜于兄弟。
“柯丛,我有一个问题,一直想不明白,我……”
“王妃是想问,为什么主子要带上你?”
面对柯丛浅淡的笑,天心反倒有点不好意思。揉着脸蛋,腼腆的点点头。
“这个我也不知道。其实主子这些事情,王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包括两个福晋。”
“啊?”
天心诧异的叫了出来,转头看着龙炎。心想自己和龙炎认识没多久,他为什么要带上自己?而且这些事情,似乎都是绝密的。他为什么要让自己知道?
就在这个时候,床上传来了声响。天心神经一紧,下意识要过去查看。但心想依照龙炎的个性,肯定会奚落自己,只能暗自忍耐,不动声色的观看。
柯丛急忙忙走了过去,站在床边,俯身关切的问:“主子,您醒了?”
床上,龙炎缓缓睁开眼睛,一片血丝,看得人心疼。努了努嘴角,感觉喉咙口撕裂般的疼。
“咳咳。”
柯丛急忙端来热茶,小心的让龙炎喝下。
这时候,龙炎才发现这里不是王府。
“柯丛——”
“主子突然倒下,我就带主子来了山庄。”
“怪不得呢。”
揉着发晕的脑袋,感觉身体充斥着痛苦。眨了几下眼睛,视线无意间一落,看见了正偷偷看着自己的天心。那种想看却不敢看的小眼神,看得他有点想笑。
对着柯丛摆摆手,他心领神会,急忙退下,顺手关上了房门。
此时房内,就他和她两人。
“你是不是又想说,我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王爷?”
“没——没有!”
天心弱弱的说着,感觉他想起来。可用了好几次力,却只能躺在床上,艰难的喘息着。
犹豫了一下,急忙过去扶起他,垫高了枕头,小心让他躺下。发觉他嘴唇有点干裂,急忙端来热茶,小心的喂他喝下。
“病了就不要硬撑着,躺在床上多好。”
龙炎抬头看着她,不语,浅笑着。
“别这么对我笑,虽然我和你已经成婚了——”
“原来你还记得。”
天心不由蹙眉,心想龙炎的兴致还不错,还能和自己开玩笑。
也许是想起年博尧已经死了,龙炎的双眸陷入一片死灰。安静的看着前方,偶尔眨几下眼睛。
这样的他,看得她有些心疼。
自然的在床边坐下,擦拭去他嘴角的水渍,像对待一个美好的事物,眼里充满了祥和。
“你是不是一直在想,为什么我要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