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鲜瑜先开口:“我就知道你会过来。”
北鲜珺看了一眼放在桌上一边的懿旨,就这么胡乱的放着,可见自己的姐姐对这封懿旨并不是很在意。
“姐姐怎么知道我会来?”他问。
北鲜瑜正在练习插花,头也不抬的剪着花茎上的乱枝:“不是你会来,是丁家小姐会让你来。”
北鲜珺浅笑坐在了桌子一旁,看着桌上的花瓶。是南方进贡过来的瓷瓶,据说今年只产出了三个,裕济将其中一个赏给了士王,现在让士王妃拿来练习插花,真心是暴殄天物。
北鲜瑜说:“皇后懿旨让我操办太医院的事,丁家小姐协助。我想丁家小姐是让你来当说客,提前与我打声招呼,让我对她好一些。”
北鲜珺对北鲜瑜猜测的如此准确,是在意料之中,所以不觉得诧异:“确实如此。”
北鲜瑜还是自顾自地的练习插花,说:“回去告诉丁家小姐,我不是假公济私的人。为了快点把这麻烦事解决,还需要她多出力。毕竟,这等糟心的事还是她提出来的,她应该多辛苦才是。”
说着,北鲜瑜剪断了一朵花的花朵,也不知道是有意为之还是一不小心。
北鲜珺捡起掉落在桌面上的花,开的是娇滴滴的好看,一眼就看出是今年春天绽放的第一批花。
北鲜珺手里转着花朵,说:“除了这件事,弟弟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北鲜瑜抬头看了看太阳,说:“裕士还在凤羡园没有回来,估计还要等一会儿。你要是有事与他说,就先等一等吧。”
北鲜瑜放下剪刀,将桌上的残枝残花全都归拢到一起,让人过来收起。
北鲜珺微微叹气说:“我是找姐姐说事的。”
北鲜瑜这才看向北鲜珺,认真的问:“找我?”
北鲜珺:“是。”
北鲜瑜很是果断的说:“你的野心,我帮不了。”
北鲜珺笑了一下:“姐姐还真是折煞我。我找谁也不会将你拉入泥潭。”
北鲜瑜接话:“你也知道你做的事是泥潭之事。”
北鲜珺眼光一顿,无奈的说:“我本不想深陷其中,只是身不由己。”
年少时期的北鲜珺并没有多大的野心,他只想好好的做北鲜家的二公子,好好帮助自己的父亲和北鲜家确立在大昌的地位。
可是当自己知道不是家族主母所生,自己的存在不过是父亲仕途之上随意使用的棋子,自己的生命是兄长北鲜玖的铺路石。这样的处境和心境让北鲜珺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他想要成功,想要父亲看得起自己,想要达到北鲜家从未达成的高度。
所以他变了,变得想要更多,变得深不可测,变得心狠手辣。想要成为超越第一权臣的存在,那就必须超越父辈的地位,夺得更大的权利。
而只有皇权可以满足他所有的欲望和野心,哪怕身沾弑君夺权的恶名,哪怕要背着遗臭万年的罪名。
北鲜珺继续开口:“我只想知道姐姐是否提醒士王殿下让他远离纷争。”
北鲜瑜整理花的手只是顿了一下继续整理花瓶:“还未说。”
北鲜珺猜到如此,不然士王也不会一直都在凤羡园内。
“你应该早些做准备。”他说。
北鲜瑜没有回答北鲜珺的话,而是叫人过来将整理好的花瓶移到书房。
下人过来拿走花瓶,又送上来茶水。北鲜瑜让她下去,自己给北鲜珺倒了茶。
“做什么准备?”北鲜瑜说:“裕士一旦离开皇上,不就是给了你更大的机会?裕士远离的不仅是纷扰,他视皇上为亲兄弟,让他离开比杀了他还伤心。”
北鲜珺皱眉:“所以姐姐是想继续让士王殿下陪伴皇上左右?”
他承认自己存有私心,一旦裕士在皇上周边,北鲜珺的计划就增加了不小的难度。所以支开裕士,一方面是让自己少些阻碍,另一方面也是不想让裕士受到危险。
裕士是自己姐姐的夫君,是两个外甥的父亲,他纵然心肠狠毒也不想让自己的姐姐家破人亡。北鲜家已经不是她的家,这里是她唯一的栖身之地。
北鲜瑜看着北鲜珺说:“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阻他行为,就算是到了山穷水尽我也有办法让他远离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