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光线不好,他有些担心她会帮他剪凹一块凸一块的。
“头发也可以等会儿就顺便帮你剪,去年还在长虫山的时候,我们不都是晚上才剃的头?当时光线就跟现在差不多,那刀还特别的钝,每次剃头发,我们堆在大石锅里的雪都烧涨了才剃好……”程静都没仔细想,话就已经溜了出来,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
风哥亦是。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俩还在长虫山的山洞住着,家里就一口陶罐,一口大石锅,山洞的中央是火塘,右边堆着每天捡回来的柴火,石堆上还摞着他们仅有的碗筷,而右边是他们的床铺,每晚休息的地方。
床铺虽然离火塘很近,但石头上只有一层干草,到了半夜火熄了,就特别的冷。
除了彼此,那个冬天他们没见过一个活人。
每天总是天还没亮就分开,夜幕降临才会碰上。
白天,他打猎,她捡柴火;晚上,他捣鼓工具,她择菜做晚饭,做干粮给他带着当午饭。
两人零存粮在冰天雪地里讨生活。
风以前还不知道有恨这个概念,但他知道怨,当时还问过程静,她怨布谷母女吗?
程静当时的回答是,“不怨,我们只是立场不同罢了。如果不是我,今年也好,过几年也罢,不出意外,族长的位置都会落在啾啾的身上。与族长之位失之交臂,啾啾可能更怨我一些……”
自古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她有什么可怨的。
但风哥冒着风雪出去打猎到半夜还没回来,反而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烧的迷迷糊糊时候,她是真的恨过。
恨她们趋炎附势,恨她们冷漠无情,恨他们大冬天的将他们赶出部落,想置他们于死地。
一个人的时候,她想的是等天气回暖便顺流而下找个春暖花开的地过完余生。
而有风哥的时候,她想的是和他一起找个春暖花开的地种种田生生崽过完此生,若是他不在了,她也不一个人苟活,他前脚离世,她后脚就给他殉情,求一个虚无缥缈的来生。
如今一切都过去了,程静才敢把自己当时的想法告诉风,风都吓了好大一跳。
大掌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哽咽道:“我们都会好好的活下去,一直一直一直不分开。”
“嗯。”程静点头,五指穿过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声音也带了些许哭腔,“我们会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他们是好不容易才走到了今天,彼此的心他们都感受到了,也将彼此嵌入了自己的心,永永远远守护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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