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娘,不是儿子说你,你觉得这样挣来抢去的有意思吗?不说你挣到了什么,每次与其它姨娘们吵架后,遭罪的还不是你?又何必把自己逼到这个份上,整日里挣来挣去,为的也不过是脸面上舒服一些,可是,娘,你想一想看看,你丢掉了多少快乐的时光?”
宇文麟可以说是语重心长。
可他这几句话,却让宇文雅兰上了心,这个庶子,似乎并不像表面看到的那般顽劣啊?
“可是,我若不挣,你怎么办?”
“娘,儿子不是那块料。对侯位更是不敢兴趣。且不说你挣的有没有意义,就说长房里,只嫡子就三个,你觉得我们这些庶子还有挣的必要吗?所以啊,娘,把眼睛放亮点,你开心点,等到儿子长大了,给你娶个媳妇回来,好好孝敬着,这不比什么都要强的吗。”
“可是,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
“有什么咽不下去的,娘你也不用去伤心,因为真心没有那个必要,父侯他也不会只停留在九姨娘的身上。”
宇文麟这话,虽然大逆不到了些,但,假山上的宇文雅兰却点了点头。
因为他说的很对!
自己这个爹,虽然还没有像永安侯与那陈大人一般的宠妾灭妻,可是,到底也是负了娘亲太多太多,若不是娘亲诞下三个嫡子哥哥与两个嫡女姐姐,想必,那些女人也早已趴上了主母的头。
“可是七公子……”
“娘,我是你的儿子,别在唤我七公子了,你叫了十几年了,我每次听到,心都会疼,再加上,你每次与其它姨娘吵输了,又得不到父侯的安慰之时,你可知道我看到心里是什么滋味?因着祖制,你不能唤我儿子,可你却可以唤我的名子啊。”
“这,这万一让人听了去,又会被人说三道四……”
“娘,嘴长在别人的身上,咱们不能管,可是心却长在自己的身上,你摸摸你的心,问问它,它想要的是什么?”
“我……麟儿,娘,其实要的很简单,娘,其实也不想挣这挣那,可是……”
“没有可是,所以,从今天起,别再去挣了好吗?我还是那句话,我不是那块料,而且我长长会多日不在府中,所以,娘,你安好的生活,就是儿子最快乐的事。除非,你想让儿子挂心一辈子。”
“乱说。”
“所以啊,娘,儿子志不在侯府,你也不用再去为我挣什么了,好吗?你就做你最喜欢的事,打理着你的花花草草,绣绣花,弹弹琴,好不好……”
“真的?”
“嗯!”宇文麟重重的点了点头。
五姨娘伸手摸着他,“那姨娘从今天起,就试试看……”
“嗯,走,咱们回去,看看,你久不打理的花草们,是不是都有些想你了……”
渐渐的声音渐行渐远,宇文雅兰却震惊于宇文麟话里透出的信息,他说,他会时常不在府里,那他做什么去?
从此,宇文雅兰多了一件事,那就是,除了研究六皇子淳于子轩外,多了一个研究的人,那就是宇文麟!
可她又哪里知道,宇文麟扶着五姨娘离开后,眼睛滑过假山上方,里面瞬间闪过的笑意。
别说,自从宇文麟与他娘说了那番话后,这五姨娘倒真的安心的侍弄着她的花花草草了。
因为五姨娘未入侯府前,是京中有名的花匠之女,而当年敬安侯看中她的,也是那份与世隔绝的静雅。
她人长的美,又喜静,愿意弄些花花草草,偶尔在花间弹弹琴,那一刻永远的停留在敬安侯的心间,可是,随着时间的转移,她被世俗熏染了,花草被她丢下了,渐渐的敬安侯的目光,离开了她,又飘到了他处……
十四岁的宇文雅兰,第一次与敬安侯闹翻,那是因为敬安侯未告知她就给她定了一门亲事,而那日正巧雅兰从外面的‘春之纺’回来,路过书房,她听到敬安侯大笑,就竖起了耳朵听了一下,这一听,让她惊了一身的冷汗,她爹竟然与人口头就要定下了亲事!
宇文雅兰是推开门大步走进去,顿时撒起泼来,不管不顾的与敬安侯吵了起来,当下就将那亲给吵黄了。
没办法,都说敬安侯府中的嫡三小姐是个才女,温婉贤淑,而且这再一年就笈笄了,有些家里就动了心思想与之结亲。
可这个时候,倒把对方给吓到了,这这这,这哪里是那温婉贤淑?
这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最后气的敬安侯,直想打人。
不想那多日不见的宇文麟,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拉住了宇文雅兰的手,对着敬安侯道:“父侯,兰妹妹还小,再说,兰妹妹的名气在京城中有谁不知?真的不能这般草率的给定下了亲。而且这些年,世族中的亲事,也都是由着皇后娘娘来做主的,父侯,您看这……”
本来还很生气的敬安侯,听得宇文麟的话,倒点了头,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