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且不是小皇帝真的要杀你!”胡滢惊呼出声。
“玉玺虽然是真的,但皇上有可能并不知道这份圣旨。”秦翎墨合上圣旨,凝神思索。
“你是说有人拿了皇上的真印造了份假圣旨?”
“应该是这样。”
“我去宫里找小皇帝去!”
“等等!”秦翎墨拦住她:“你直接面对皇上会引来皇上质疑,平民百姓是不能随意面圣的。你这样频频出入宫闱,若是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你会有麻烦的。”
胡滢知道翎墨是关心她,可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总不能在这坐等着姓蔡的再来几道圣旨吧?
“我想只有一种状况,就是皇上现在根本不知道我在宗人府。”
“你是说只要想办法让皇上知道你的情况对吧?”胡滢眼瞳晶亮,似乎在打着什么主意。
秦翎墨抬头瞥了她一眼,说道:“不能随便乱来。”
“我知道,放心吧,我有办法。你还记得那个差点被灭口的家伙吧?”
“白杨?”
“对!这么好的人选不利用就太亏了。”胡滢神采奕奕,已经开始擦拳磨掌。秦翎墨长长呵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递给她:“帮我把这个交给皇上。连同这份圣旨。”
“交给我吧。”胡滢接过来,思绪已经完全投入到遐想当中。
就在她要拿到奏折前,秦翎墨又将它收回来,看着胡滢叮嘱:“万事要小心。”
“嗯,我会的。”胡滢抢过奏折跟圣旨,欢欢喜喜地走了。
她先回到酒肆,冲进地窖,大门一开喊道:“还活着没?”
胡滢的话刚喊完,就见一道阴影从角落里飞扑出来,白杨眼泪汪汪地抓住胡滢的衣襟:“我想,吃肉……”
“你看这是什么?”胡滢将背在身后的手转过来,一只香喷喷金黄诱人的烧鸡在白杨眼前晃来晃去。
白杨一张嘴咬了上去。
在他吞噬烧鸡的过程中,胡滢将事情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然后拿出那份奏折跟圣旨递到白杨眼前:“这些很重要,你一定要收好,记住了。”
“可是我身份卑微,不可能有机会面圣的。”吃的满嘴流油的白杨叹口气,他也想帮助宰相,匡扶正义,可是他真的人微言轻,没有用啊。
胡滢却自信满满:“这个你不用担心,我查过,今晚典药局轮到你跟同僚值夜,你只要保证今晚整个太医院只有你一个人在就行。”
“啥?”白杨听得一愣一愣的。
“你必须保证晚上太医院只有你,这关系到宰相,关系到皇上,关系到国家社稷,你是重中之重啊!”胡滢使劲拍了拍白杨的肩膀。
一种豪情油然而生,虽然喉咙里的鸡骨头卡得白杨直咳嗽,但他依然用大义凛然的神情拍着胸脯:“精忠报国!”
戌时三刻,倪御人正在翻阅各地关于民情灾祸奏章,烛火跳跃,映照着小皇帝青涩的脸庞。
忽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绞痛传来,肚腹里的肝肠似乎都纠缠在一起,倪御人捂住肚子,开始还想忍耐,但很快那种绞痛就超乎他忍耐的限度,让他不得不丢下笔,袖子一扫,书卷也掉落在地。
“皇上,您这是怎么了?”近身服侍的太监李公公连忙上前。
“痛,肚子痛……”倪御人捂住肚子,趴在桌案上,一只手抓紧旁边的宣纸。李公公一见此景,以为皇上又旧病复发,连忙往太医院跑。
“来人啊,来人啊!”还没见到太医院里面,李公公就扯着嗓子喊开了。
好半天才从里面内堂走出一青衣布衫的典药,他冲李公公恭恭敬敬地行礼说道:“请问李公公有何事?”
“快,快!皇上,皇上发病啦!”
“可今儿太医院只有卑职……”
“其他御医们呢?”李公公瞪大眼睛。
“是这样。”那位典药斯条慢理地解释:“今天本来就只有卑职跟三位同僚值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巧,刚好那三位同僚全都吃坏东西拉肚子,还有两位德高望重的御医也跟着肠胃不适,所以现在就剩卑职……”
“哎呀!就你吧,先给皇上看看再说!”李公公可等不下去,就算去通知御医也要花时间,不如先带人过去看看情况,别在耽误了。
“是。”他等得就是这句话,立刻拎起旁边的医药箱,跟着李公公就出了太医院。
这位典药不是别人,正是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