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胡滢猛地推开秦翎墨，一拍手大叫一声：“我的蛇！”

    还陶醉在绵绵情意中的秦宰相没防备，一个踉跄，撞到桃花树上。胡滢则已经奔到蛇坛旁，掀开盖子，这些打上天火印的白花蛇虽然是香蛇酒的最佳原料，但要事先用雄黄水浸泡，不能太久也不能太短。

    “再等上半刻钟就行了。”胡滢很满意地重新盖好封口。一回身，望见秦翎墨正捂着脑袋呻吟。

    “你头疼啊？”

    “……没事。”秦宰相抚了抚发冠，问胡滢：“你刚才说蛇怎么了？”

    胡滢将那卖蛇老人跟顾夜的事叙述一遍，最后对能这么便宜地收到天火印白花蛇表示兴奋异常。

    “你说的顾夜就是与我擦身而过的人？”

    “嗯，对。”胡滢点点头。

    秦翎墨闻言捏着下巴陷入沉思，虽然只是擦身而过的瞬间，依然能感觉到那叫顾夜的气度不凡。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什么，毕竟只是一眼扫过而已。

    胡滢见他蹙眉沉思，便出声问道：“怎么了？”

    “哦，没什么。只是最近北唐跟岚瑾的关系有点僵，导致跟其他外族的关系也微妙起来，四条通商路线已经关闭两条。现在滞留京中的外族商人很多都开始启程返回，他倒是与众不同……”

    “我也是在前面小雨楼里遇见他们的，具体的我也没问，不过我看他绝对是大户！”胡滢说的言辞凿凿。

    “为什么？”

    “浑身上下全是银子味！”

    “……”秦翎墨额头滚下一滴汗，他早就该知道，对于胡滢来说，人只分有钱人跟没钱人。

    “错了，还有一类人。”胡滢好似知道他心声，伸出芊芊玉指在秦翎墨眼前晃悠。

    “什么人？”秦宰相奇怪。

    “就是我喜欢的人。”胡滢粉颊笑起来有隐隐的梨涡，带着几分俏皮，再次偷袭秦翎墨的脸庞。她发现自己很喜欢看秦翎墨脸红的样子，或许那些古书上爱上人类的精怪都是被人那有时羞涩有时执着的神情所打动。

    这次沉默了片刻，秦宰相才注视着胡滢，眸光闪动，藏匿着隐隐的火光，他沉吟了下，缓缓开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我，是说，我的俸禄并不是很多……”

    “我说你真是笨蛋，哪有把自己跟银子混为一谈的。”胡滢没听完就笑起来，伸手敲了敲秦翎墨的脑袋：“你当我傻啊！人跟银子分不清啊？钱是钱，人是人，谁规定了喜欢银子就不能爱人了？”

    这一番话把在朝堂上舌灿莲花的秦翎墨说得哑口无言。脸上的热气又持续增加几分，眼眸火亮。

    “具体说我为什么会喜欢你这个人嘛，应该说我觉得你挺好的，我不是人，所以不用考虑那么多的道德舆论，你黑心也好，你吃人也罢，我觉得你好就行了。而且当我打坐修炼时你的模样会从一堆金银珠宝里冒出来，我就知道我喜欢上你了。既然如此，干嘛要扭扭捏捏，试探来试探去？我喜欢你，就这么简单。”

    胡滢娓娓道来，这对于她来说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喜欢你，若君心似我心，那我们就长相依。若你没此意愿，你过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千思万绪全都堵在一起，最终化作一个拥抱。

    秦翎墨将胡滢搂在怀里，额头抵在她的颈项间，鼻端弥散着淡淡的药香与酿酒的微醺味道。

    “持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轻轻的呢喃在胡滢耳畔弥散，带着热情与郑重。

    胡滢眨巴眨巴眼睛，问：“什么意思？”

    “……就是我以后的俸禄分你一半的意思。”

    “才一半！你好小气！”

    “……三分之二。”

    “三分之二又五。”

    “……好吧。”秦翎墨闭了闭眼，将自己未来可能比两袖清风还两袖清风的境况暂时抛之脑后，他低头轻轻啄着胡滢的唇，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吻一个女孩子。

    当然，确切的说，是只古灵精怪，贪财如命的小狐狸……

    桃花树下，骤然而起的风撩起不知何处的花瓣雨，为两人相依的身影蒙上朦胧的光纱。也将两人的喃喃情话轻轻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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