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主子这是终于等到人了?”
垂涎小居前堂。&29378;&20154;&23567;&35828;&32593;&936;&969;&936;&12290;&120;&105;&97;&111;&115;&104;&117;&111;&65287;&107;&114;
一个看着月轻微快步下楼去了后厨的灰衣仆役,正拿着抹布在擦拭着前堂桌椅的手也停了下来,对着一旁的另一位仆役说着。
“或许那位先生就是了。”被搭话的那位小居仆役也是半欣慰、半复杂的叹了口气。
垂涎小居的六个仆役都是月清微八年前在外面捡回来的乞儿,在这八年中他们也隐约知道了月轻微是在等一个人。毕竟一个时常伴着几坛九,坐在窗边望着远方每每就是一整个白天、一整个夜晚的人,旁人又怎么会觉察不出。
可是啊,两个正在擦拭着前堂桌椅饰物的仆役不禁的,心里却都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几个仆役来到这垂涎小居也不过八年,但是他们在之后的时光里,也曾偶然听得月清微说过,这垂涎小居便是他为了一人而建。可是那几个仆役在被带回来的时候,分明这小居早已建成了数年。
可想而知,在无望的时光里月清微究竟是等了有多久。
沉浸在这般的思绪里,两个打扫的仆役手上的活计不停,但也不早开口交谈了。
今天是新年第一天,在别处免不得是热闹不已,但在这被四面茂密竹林环簇的垂涎小居却是寂静一片。
清晨独有的静谧时光里。
不多时,那两个将小居前堂打扫的焕然一新的仆役,收拾好了打扫用的器具正要离开时,小居的大门却是被人从外面用力的推开了。
“抱歉,这位公子。”回话的仆役在那人推门而入的那一瞬,也曾被对方那一身红裳和艳丽的相貌晃了眼,但也很快就回了神。
“最近我们这里都不会开门迎客,公子还是请回吧。”
“我不想为难你们,只要你们把这里的主人找来即可,我有话与他说。”身着红色大氅的艳丽公子,冷淡的话语丝毫不符他张扬外露的样貌气质。
这些年在垂涎小居也见过形形色色客人的仆役,自然也能感觉得到这来人并不是个好相与的,只能在心里暗自猜测着来人的身份,同时希望着可莫要碰上个大麻烦。
“那,就请公子稍等片刻,容我们去寻了主子来。”眼下,两个仆役也只好以退为进,转身离开了这前堂。
孤单单一人被留在原地,空荡荡的小居前堂大得很,又满是萧索凉寒,而且那小居大门也还大开着,不时的吹进些独属于冬季清晨的冷气。
而月作愁却像是根本就不在意这些,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低着头对着脚下那光可鉴人的地板暗暗出起神来。
他不该来的……
自从上一次他从药仙谷离开之后,他就应该自此不再出现在男人眼前,再去试图打扰男人。但即便如此,他却也早早的就违背了这些。
其实很早月作愁就在男人的周围布下了眼线,而他也每天对着那些部下传来的消息,偷偷假装着男人依旧还在他的身边。
这样病态的做法,一直到再也无法令他满足,心里的思念、想念快要让他发疯入魔,他才终于小心翼翼的把心底的一片想念写于纸上,送去了那身在远方的人手上。
结果也并不让月作愁意外,男人并没有回信,而据下属来信说男人只是将那纸条展开看了一眼之后就随手扔掉了,但即便如此,男人看到了他那想念的事实,也依旧让他欣喜若狂。
之后也终是按捺不住,抛却了阁中事物偷偷跑去见了男人,也已慰相思,不久月作愁就回了千机阁,再度过上了看着部下传来的男人近况,聊以自慰的日子。
可是此后有一天,传回来的信件中却说男人的身边出现了两个异族人,而且那两人的警惕性极高,他们根本就无法近身百米以内。
本该焦急于此的月作愁,在看到这消息之后却是半分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他清楚男人的为人,他与那两个异族人也必不会有什么瓜葛。
而却也果不其然,在同行一段时间之后三人就分开了。那两个异族人的下落无人在意,但男人却是在暂住的地方一留再留,直到月作愁无法不去在意。
三日五日也就罢了,毕竟天气严寒赶路不便,暂时留住也无妨但月作愁知道,男人并不是一个会久居一地的人,就像当初男人离开千机阁一般。
除非是有什么人让男人心甘情愿的留下,而这个猜测也像一记闷棍般把月作愁给敲的头昏脑涨,当即就不管不顾只奔着此次来了。
也像是计划好了似的,明明在之前部下的来信中都是在垂涎小居足不出户的男人,在他堪堪赶到周边的小镇时候,却是亲眼让他目睹了男人和一个陌生公子相伴出行的亲昵模样。
远远看着这一幕的月作愁,心很疼,疼的就像是在被一把小刀一点一点的削去了心脏一样。
而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上门的月作愁,在看见垂涎小居门外那一副字迹熟悉的春联时,心中故态复萌的痛楚愈发剧烈明显了。
究竟自己为何不能死心呢?
望着地板上那个和自己相同的倒影,月作愁的眼底满是茫然,满是明明知晓自己是在追逐一个无妄之物,却仍旧拖着遍体鳞伤死不悔改的茫然。
明明就心如刀绞,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呢?
垂涎小居后堂的厨房里。
月清微把所有煮粥的材料整理清洗完了放进锅里,正往锅里添了水生着灶台里的火。听着突然跑来厨房的仆役说有人上门来了,心里就有了三分不悦。
“你没有和他说过小居最近不待客么,”一心一意的为男人熬着香粥的月轻微,很是不待见这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灰衣仆役顿时就感觉自己很是失责,很是艰难的小声道:“那位公子并不像是客人,而且还是指明了想与主子您见一面,看上去也不是个好打发的。”
自己与乐家早已算是断绝了关系,乐家的人断不会再来找他,但月轻微自觉也没什么故人,在此地的多年间也没有与谁交好或交恶……那来的人会是谁?
罢了罢了,既然人都来了自己就去见一面又何妨。月清微也再懒得费脑筋去猜测,直接起身,接过身旁仆役递过的浸了温水的巾帕净手。
“你好生代我看着灶上的火,不要让它灭了。”月轻微吩咐着仆役,“我去前堂看看,你们该做什么就去做无需跟来。”
说完,月轻微就打开厨房的门走了。
而留在厨房里的两个仆役,看着那口被乐清微着重吩咐了要好好照看的粥锅,四目相对里都明白了这锅里的粥,肯定就是为楼上的那位先生准备的。
恐怕这世上能让主子这么费心的,也只有那位先生了吧。
“你就是乐清微。”
等乐清微人到了小居前堂,穿着那红色大氅的公子却是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是我,不知阁下是?”乐清微微微皱起了眉,显然是对这个知己姓名的不速之客,十分忌惮。
“我啊,”那红赏公子朱唇轻启,轻声道:“我是……”
蓦地,一阵风从大开的门扇吹进,吹散了一室的低声细语。
新年第二天。
寻药起床之后就看见乐清微坐在床边的一把椅子上,正百无聊赖间看见他醒来,很是惊喜的道:“我还在想阿药什么时候会醒呢。”
“你起了多久了?”寻药从床上坐起来,还不是很清醒的揉了揉眼睛。昨天他在床上睡了一天,就连吃饭也只是吃了两次粥就继续睡了,直到现在还没有缓过精神来。
“也没多久,”乐清微说的是实话,他起了也才不过一刻钟。
“其实我是打算今天早一点起来,把我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阿药的。”看见寻药掀开了盖在身上的被子打算下床穿衣,就急忙把自己身后的一个盒子拿了出来。
“什么礼物还要特意起个大早来送?”寻药坐在床边穿上白袜,又从床上的衣架上拿了棉衣和裤子穿上。
眼看寻药就要穿上靴子之后就要去穿外袍了,乐清微也打开了自己手里的盒子。“这就是我打算送给阿药的新年礼物了。”
衣服?不清楚乐清微为何要送自己一件衣服,寻药拿着手上的外袍,看着乐清微,道:“我的衣服尚未破旧,还不需要新的。”
“穿新衣、过新年啊。”拿过了寻药手上的那件外袍重新挂回了床边的衣架上,乐清微把自己打算送给寻药的那件新的外袍拿出来。
银色锦缎织就的华丽外袍,即便是在光线不很亮的内室,也可以看得出衣面上不时有流光划过。
却没有先看见那外袍的华丽之色,寻药对着乐清微身上的那件相似的外袍,有了直接的猜测。“你想和我穿一样的衣服?还是特意买了两件?”
“啊,被阿药发现了啊。”乐清微表现出一副气馁的样子,却是走近了男人开始服侍起男人穿上新衣。“其实这是我特地买来送给阿药和自己的礼物,我一直都很想和阿药穿一模一样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