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嘴角勾起一个笑,心底莫名的暖意驱散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的兴奋。
男人去妓院寻花问柳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这事放在高且梵身上就有些奇怪了。叶宁无意中闻之那兮甄阙乃是男女共欢之地,顿时明了,此后高且梵几次与叶宁碰面,也会被她眼中近乎诡异的微光盯得若有所思。
高且梵性质好的时候,经常会请叶宁去书房小坐,俩人闲话常聊,最后不由引到国家之事上,此前叶宁还会有所避讳,斟酌言词,但见高且梵并无顾忌,且还高谈阔论,于是也松下了戒心。
大周国对女子参政向来态度不明,既有女子入朝为官的先例,又明令后宫不许干政,大抵也是后宫中女人口祸太多所致。叶宁有时也问一些宫中之事,前世有段时间她看过不少的野史,却大都只是后人揣测途说,高且梵的回答尽是捡着不重要的说。
问的多了,又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脸,如是几次,叶宁也没了兴趣。
叶宁白天多余的时间,全是在医馆里看病授课,春夏秋冬四个学徒渐渐上手,缝合一些基本的伤口已不在话下,更令叶宁高兴的是,随着小医馆的名气逐涨,有更多的伤患愿意接受这种奇怪的疗法,虽然可能会在身体上留下疤痕,但起码能捡回一条小命。
叶宁也在研究一些去疤的法子,但古代的技术实在太过落后,她所学的东西大都无力施展,一日,与张大夫闲聊了几句,倒是问出了良方,此后,经过俩人合力的研制,制出了一种淡白色乳液的药膏,叶宁往里面添了一点香精,后来很多购买药膏的女人都喜欢用它来擦脸。
由此,叶宁对中华古代医术兴起了兴趣,与张大夫学起了望闻问切,一段时间后,连张大夫也笑着感叹,叶宁是他见过悟性最高的学生。
乞巧将至,街市内升起了一阵粉红热潮,便是连一向严谨规矩的夏玥也被这场春意波动了心弦,小脸红扑扑的,眼神里常带着晶光。
叶宁在药柜前辨识各种药性,夏玥脚步轻盈的走进来,哼着小曲儿,乐悠悠的打理药材,叶宁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笑道,“明儿起,你就换上女装吧。”
夏玥一愣,一双明晃晃的眼睛不明就里的看着自家小姐。
叶宁就连开着玩笑脸上也是温温和和的笑,“最近应该发生了什么好事吧。”这小摸样,就差在脑袋上贴个怀春的标签了。
夏玥小脸红的剔透,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药材,咕哝道,“哪有呀,只是最近,心情好。”
叶宁笑,“因为昨日个小春帮你修补好了屋顶?”
夏玥不说话了,脸蛋红的几乎能滴出血,不言而喻的女儿娇羞,按年龄来算,夏玥跟叶宁同岁,放在现代还处在早恋阶段,在这儿都能当个孩子的妈了,她不由联想起自己这段算得上一场政治交易的婚姻。
俩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正巧小春领着高且梵进了屋,高且梵不常来小医馆,算上上次那回,这次是第二次大驾光临,他着着一身便装,素雅的颜色倒衬着他的小脸蛋愈发明艳。
叶宁眯了眯眼,怎么瞧怎么心里不舒坦,他高且梵一个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凭什么长得比女人还好看?
众人倒是没觉出她的心思,夏玥见了人,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恭敬的行礼,因是在外面,不好暴露身份,夏玥称叶宁为公子,称高且梵便是大公子。
高且梵闻言扬了扬眉,倒也没有表现出什么不高兴。
叶宁一笑,得,平白得了个大哥。
见夏玥与小春明里暗里的眼神交流,叶宁心里默默叹了一声,招招手,让俩人退了下去。
叶宁看了看高且梵,他没什么表示,随处打量着屋里的摆设,倒真像是大老板下来考察,叶宁问,“你来有什么事?”
高且梵道,“没什么事,就过来坐坐。”
过来坐坐?叶宁微微扬起眉尖,见他不说,她便也不再问,自顾自的手头上的事,她现在正处在辨识各类药理的阶段,精神很容易就集中起来,一集中,便很快忘了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宁从一堆药材中抬起头来,揉了揉酸软的肩膀,正见着高且梵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叶宁一愣,高且梵坐在椅子上,身侧是喝了一半的茶,手里放着一本书,也不知道是不是书里的内容引不起他的性质,一本不厚的书,只略略翻了两页。
“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吗?”饶是叶宁脸皮再厚,也经不住这么个大男人灼灼盯着,便找了个最扯的借口打破了尴尬。
高且梵闻声忍不住笑出声,那眼神里含着的揶揄令叶宁恨不得吞回刚才的话,不过好在这个大男人难得照顾了她的颜面,放下手里的书,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衣褶,“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高且梵在府邸里的时候,一般都自称为本王,就算偶尔用了我,那也是他心情很好时候,那么,叶宁揣测,他现在的心情应该不错。
叶宁点了点头,毕竟晾了这尊大佛已久,大佛不生气心情还好,倒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