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宁立马坐直了身子,一只手放在小腹上轻轻抚摸,挑衅的看向高且梵,“哦,是吗?怎么个过分法,我倒是想,”挑衅的宣言没有出来一半,她的嘴就狠狠地堵住了,灵巧的舌头在口腔里横冲直撞,叶宁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他的热情她根本就抵挡不住,干脆也不挣扎,她闭上眼睛,享受起这个吻,高且梵的吻很温柔,即便在最动情的情况下,他的吻也是温柔克制的,生怕伤了她,现在也是一样,他半个身子压在她的身上,重心却用自己的单手撑着,更是用另一只手环住了她的腰,不让她受到一丝的疲乏。
慢慢地他的手从她的小腹滑到了她的胸前,叶宁身子一僵,脖子处暖暖的,很快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滑进了衣衫里,她动了一下,眼睛睁开眼,一睁眼不要紧,因为她坐的位置正好对着窗外,窗外亦是对着另一个窗,也就是说,他们正在做什么,完全就落在了对面人的眼里。
好巧不巧的,本来没有人的对面,此时正站着一个男子,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们上演激情的——‘舌吻大战。’叶宁的僵硬只表现在一瞬间,她的不自然自然也使得高且梵反应过来,他离开她的嘴唇,向着叶宁的视角看过去。
这下好,三个人面面相觑,场面好不尴尬,叶宁与高且梵倒还好,他们是那种即便心里已经汹涌澎湃,波涛起伏,表面上依旧可以从容淡定,怎么优雅怎么来,但对面的人显然没有那么好的心理素质,男子反应了好久,才一脸僵硬的伸手,打了个招呼。
高且梵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远远地,叶宁觉着那人眼熟,于是抬头问道,“你认识那个人吗?”
“不认识,路侍郎的儿子。”高且梵满脸淡定的说道。
不认识,路侍郎的儿子。叶宁的嘴角抽了抽,“他站着的那个窗帘的颜色很眼熟啊。”
“嗯,那个是杉杉的房间。”
“杉杉?”叶宁扬眉,反应过来什么,“她准备接受那个路公子了。”倒好,那几日没有白跪。
“他父亲手里有不少朝中大臣的把柄。”高且梵施施然坐回自己的位置,丝毫不带违和的与她讨论机密大事。
叶宁迅速反应出来他话中的意思,“你想从他儿子下手?”
高且梵嘴角挑了一下,似是看到叶宁嘴上微微的红肿,他的心情十分愉悦,便连被别人打扰的不悦也一并扫除了,“杉杉能做好。”说完,他似清楚她想要说些什么,淡淡的补充道。
“她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若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那公子的事,她日后一定会后悔。”叶宁不是读不懂他的想法,但同样的,出于朋友的立场,她不得不为余杉杉争取权利。
“我从未逼迫她什么,她若想离开,我不会勉强。”他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到底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让人家姑娘对你这么死心塌地的。”叶宁满脸不悦的瞪着他,她没有吃醋,只是在借题发挥,在不满高且梵的做法。
“没做过什么。”高且梵顺势把人搂紧怀里,也许是担心再被人打扰,他指风一动,窗门关上了,关了窗,他肆无忌惮的开始耍流氓,叶宁板着个脸不说话。
高且梵叹口气,“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瞒你。三年前,我随军经过流亡塔,见一个姑娘要被糟蹋,就出手救了她。”叶宁怔了一下,她很快反应过来那个要被糟蹋的姑娘是谁,她道,“想不到你也有热血的时候。”
高且梵又是一笑,“那时候想救她的人不是我,是阿彩,但因为下令的人是我,她就把恩情加在了我的身上,说起来,这些年,杉杉为我做了许多,什么恩情也该还清了。”
“什么恩情值得她牺牲名誉栖身在青楼。”叶宁低低的叹息,流亡塔,想来会出现在那里,余杉杉身上背负的秘密,显也不简单。
“杉杉的父亲曾也是朝中重臣,只因被奸人陷害,背负了通敌大罪,当时罪证确凿,朝中形势往一边倒,没有一个大臣肯帮她父亲说话,父皇其父立过大功,功过相抵,将他父亲终身监禁,全家分配流亡,可惜现在余家,也只剩杉杉一人了。”高且梵的述说很淡,但说道末尾的时候,还是带了一点的叹息。
“陷害她父亲的人是不是高慕容?”
高且梵顿了顿,“是。”
“离不开是因为放不下,情再重,也抵不过血海深仇。”叶宁沉沉的叹息,她总算是想通了,为什么那日余杉杉的眼中会有那么沉重的决绝,她早已把自己的半生赌上,再没有任何的退路。
叶宁正想说我们走吧,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高且梵对着门外道,叶宁立马从他怀里出来,摆正了位置。
有俩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一男一女,叶宁抬头正好对上男子局促的目光,她愣了一下,男人的反应更加僵硬。
反倒是余杉杉,笑容温婉,一脸的淡然,她的手挽着路泽轩的手臂,没有丝毫的不自然,行为中的自然,也说明了什么,“公子,夫人,听说你们再次用餐,我与泽轩,特来拜访。”
“狄,咳,高公子,高夫人。”路泽轩颇为不自然的说道。叶宁看到,他握着余杉杉的手很用力。
一有外人出现,高且梵就恢复成冷淡孤傲,他颔首,算是打了招呼,叶宁主动把话题引过来,“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她拖着下巴,浅浅笑道。
“是的,多谢夫人日前的开导,杉杉已经想明白了,眼前的人,不能错过。”余杉杉笑着,说着,却是始终没有看路泽轩一眼,她的脸上有幸福的洋溢,眼底却依旧是一片黯然。
“不用客气。”叶宁道。
“我们来,是想请公子与夫人去兮甄阙小坐一会儿,杉杉已让人备上好酒好菜。”
“我们……”叶宁正向开口拒绝。
“不必了,宁儿乏了,该去睡了。”高且梵适时的开口,没有犹豫的拒绝了余杉杉的邀约,叶宁心里没来由的一松,她向他丢过去一个赞许的眼神,换来他的一个笑容。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告辞了。”余杉杉眼底的黯然更重了,让美人垂神,是很多人无力抵挡的事,但高且梵与叶宁,两个向来不拿别人的脸皮当事的人,做到了。俩人来时,光鲜幸福地来传递两个人的幸福,走时,却留下了黯然的背影。
叶宁目送着她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很快消了下去,那时候想救她的人不是我,是阿彩,但因为下令的人是我,她就把恩情加在了我的身上,说起来,这些年,杉杉为我做了许多,什么恩情也该还清了。高且梵那句话里的意思,她大概是明白了。
唯有情,才能让一个人无怨无悔的留在一个人身边,用着浅薄的借口做着很多人做不到的事,她伪装的很好,却到底是不死心,却到底是,彻底死了心
“我们也走吧。”叶宁不知道高且梵懂是没懂余杉杉的情,他那么聪明,应该早就觉察出来了,想及此,她直接忽略了高且梵伸过来的手,笑着道,“这么好的一个女人在你身边你这么久,你怎么也不心动呢。”
高且梵拧了拧眉,一下没反应过来她的话,她前一秒还在笑,哪怕笑容不达心,下一秒便飞快的冷下来脸,她站起身,径自向着门口走去,再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俩人开始了莫名其妙的冷战,说是莫名其妙,是高且梵一直没有弄懂叶宁为什么突然就冷下来脸,她的笑容他记得很清楚,跟以前的每一个都不一样,很刺眼,却又说不出意味来。
回去的路上,高且梵试探的与她搭话,被她一概忽视而过,他便也干脆不说了,两人打着冷战,竟一连三天没有说过一句话,偶有碰到,也是简单一个眼神交流,接着就各做各的事去。
就在高且梵在书房里对着眼前堆积成山的奏折心烦气躁,连续三天没有批阅,奏折多到能堆积成小山,他从未觉得那座小山像现在这样那么碍眼过,叶宁出现了,她兴匆匆的拿着一张图纸冲进他的书房。
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她直接把图纸摊开在他的桌面上,眉飞色舞的与他将图纸上的内容,她说的起劲,他却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眯着眼盯着那张红艳的小嘴一张一合,最后他脑子一热。
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她躺在了奏折里,奏折散了一地,她的衣衫大半被他褪了下来,白嫩的肌肤在眼前,说不出的诱人,他的手那么自然而然的放在他最近一直想念的地方。而身下的小女人,微微的喘着气,搂着他的脖子,表情很茫然。
他瞬间清醒了过来,直起身子,上下打量她有没有被他弄伤。
他有些歉疚的帮她穿上衣服,最后抱着同样气喘吁吁的她,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吻了吻,“宁儿,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叶宁的眼神从涣散到茫然到逐渐清醒,只用了短短三秒不到的时间,她咽了咽口水,抬起头,清澈的眸子对上高且梵眼睛,然后她说,“我刚才说道哪儿了?”
高且梵,“……我也忘了。”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互看了一会儿,叶宁回过头,看了眼地上揉捏的不成样子的图纸,拧起眉,淡定的从高且梵的腿上下来,捡起地上的图纸趴在桌案上,一脸义愤填膺的瞪着某人,“为了这个图纸我琢磨了三天,你就那样把它给毁掉了。”
高且梵闻言,微微扬起眉,“什么图纸那么重要。”他仔细打量起图上的内容,精致小巧的手统,构造很陌生,也很古怪,“这是什么?”
“这是枪。”叶宁道,颇为得意的笑,“简而言之就是比大炮更为简单的一种武器,只要上了火药弹,杀伤力很强,更重要的是,它可以拿在手上,不似大炮那般笨重。”
高且梵摸着下巴,“你的意思是让人把它造出来,就算它有你说的那么神奇,也只是个器具,我们并没有你说的火药弹。”
叶宁似早已想到他会有此一问,把早就想好的答案说了出来,“火药的原材料是硝,木炭,跟硫磺。”
高且梵道,“这些东西都不难弄到。”
叶宁点头,“嗯,我想到了,不过配备的比例不好把握,最好由专人来试验,哎,你那个俘虏就适合,他是唯一一个见过火药的人。”最适合的人应该是她,不过她现在这个正在怀孕,所以,这种高难度的活儿,就交给别人去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