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的瘫坐在一旁的榻上时,呼吸急促不定。感觉到身边居然还有一个人不听使唤,独孤氏未解的怒气便又是一窜,立即转头恶狠狠的呵斥:
“你这狗奴才怎么还——”话却在出口一半,自己咽了下去,因为吞咽太急差点被自己呛到。
来人正是她新带在身边的刘嬷嬷!一旁站着的刘嬷嬷赶忙上前一步,为其顺抚后背。
独孤氏却仿佛被针刺了一下,身子忌惮的一颤,咳嗽的更加厉害,挣扎着开口:“水——”
她本欲唤的是其他人,却发现屋内此时除了自己与刘嬷嬷,以及一地各类瓷器的碎片,便再无他人。
“夫人何必如此动怒呢,可别伤着了身子,让别人得意了去!而且,就是今日府里的事情不成。夫人可别忘了,还有司空统领这一出……”
刘嬷嬷笑着安慰,可她在面对独孤氏时并没有身为奴仆的卑怯。说着便走向门口,吩咐门外面一群远远站着的人去倒水。
独孤氏定了定神,自己缓过劲来,觉得这刘嬷嬷的话还算中听,终于肯压下怒气冷静下来。
也难怪,她刚才真是气疯了!想她从小到大,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后来嫁来帝都秦国公府,虽然丈夫位高,奈何秦家并没有什么显赫的历史背景与政治实力,带着丰厚嫁妆过来的她自是趾高气扬,也从来未曾把懦弱的丈夫放在眼里,何曾像今日这样狼狈难看过?
而目睹她今日丑态百出的宁颖嫣,自然已让她给定成了死敌,认为宁颖嫣要是不回来,她也不会做了这么多自食恶果的事情。
独孤氏想了想,又道:“你也不是未曾听见司空大公子的话,‘误会’!我们散播那些谣言,会否惹怒他?”
“无碍,天大的事情,自然有皇后娘娘为夫人您撑腰!司空大公子可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怎能不帮自己人?”
独孤氏听了,这才放下心,继而一想起宁颖嫣:“当真是扫把星,白-虎星现世,浑身都一股子骚腥气的狐狸精,我绝不会饶了她!”
独孤氏喝了水,恶狠狠的谩骂。心里一边为宁颖嫣的见面礼恶心,一边觉着今天的事情都转变的太邪门。
心思一转,独孤氏怀疑的望向走回身边的刘嬷嬷:
“刘嬷嬷,你可是皇后娘娘钦定过来伺候本夫人的,要知道本夫人这边的差事办不好,你可还想回到我皇姑姑身边去?”
脾气暴戾,生性多疑的独孤氏,心里是想,是不是这个皇姑姑派来的老奴婢恃宠而骄,根本不将自己放在眼里,没有尽心尽力给自己办事?
刘嬷嬷平时对她本就不恭不敬的,通常是话虽说的中听,却也是第一个敢反驳她的话的人!
原本不卑不亢,甚至带着几分不屑姿态立着的刘嬷嬷乍听这话,眸色蓦然一变,赶紧放低了姿态向独孤氏躬身道:
“夫人这是何意,老奴如今是夫人的人,怎会不一心一意为夫人办事,夫人好自然奴婢跟着沾光荣耀,没的不希望夫人好的道理!”
独孤氏对于刘嬷嬷的回答轻嗤,继而一拂袖,在榻上换了个舒服的姿态:
“也是,就是有些人不知天高地厚,哪怕给她凤冠霞帔,土豹子就是土豹子,终究难登大雅之堂!进了王侯贵门又如何,那也得他们有长命消受不是?刘嬷嬷,你说是吗?”“夫人,切忌冲动,这默云小姐刚刚进府——”
“嗯?”独孤氏眸子便是狠厉一瞪。
刘嬷嬷一惊,赶忙改口:“那乡巴佬刚刚进府,若这个时候出事——而芷妍小姐又想代她嫁给哥舒公子,如果事成,外面要如何诟病秦府呢?”
刘嬷嬷心里却将暴戾又蠢钝还难劝的独孤氏骂了个从头到尾!但念着她对自己的正主还有利用价值,不能这个时候与其撕破脸。
“哼,我独孤华何时在乎过别人的眼光?”独孤氏不屑的斥道。
“可是,哥舒家是否也一样不在意呢?毕竟,芷妍小姐将来会是哥舒家的媳妇儿!”刘嬷嬷眸光闪了闪,强调了“哥舒家的媳妇儿”几个字。
独孤氏果然受用,冷哼了声:“哼,要不是我儿喜欢那哥舒家的花瓶喜欢的紧,又因为哥舒家的权利,本夫人还不稀罕呢!”虽然嘴里是不甚乐意的话,态度却明显缓和了。
见独孤氏听进了自己的话,刘嬷嬷觑了她一眼趾高气昂的样子,又小心翼翼的开口:
“所以万望夫人冷静,切莫与那乡巴佬撕破脸直接对上,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算是拐弯抹角的提醒独孤氏,怕她像今天一样差点控制不了脾气,直接一进门就将人给得罪死了!
不待独孤氏反应过来她实际上的敲打从而迁怒,刘嬷嬷又赶忙道:“一切为了芷妍小姐后顾无忧,人人艳羡的美满姻缘啊,夫人!”
听得刘嬷嬷故意咬中的恭维,独孤氏心底一动,点了点头:“依嬷嬷看,此刻当如何?”
刘嬷嬷这才满意:“夫人,今日哥舒夫人差人递上了拜帖,奴婢估计的不错。她们是怕咱们欺负那乡巴佬,所以故意上面压阵或是想给予咱们一些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