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奇异的风流声传来。
宁颖嫣下意识凝神,哥舒聿廷也更在第一时间注意到。
“有人朝这边来了!”
“我回去了!”宁颖嫣感觉了一下空气里属于第三者内功气流的波动,侧着身子对哥舒聿廷说了一句,便抬步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才走了两步,就觉手上一紧,纤手已经被人握住:“今夜燕京并不太平,我送你回去!”
宁颖嫣心房一颤,快步往前踏出,仿佛想甩脱哥舒聿廷的手。
只要再近一点,他肯定就能发现她已经哭了。
才说着,瓦片被极速踏碎的声音传来,宁颖嫣只觉腰际一紧,已经被哥舒聿廷带着藏身到了巷子里的暗处。
“大胆贼人,哪里逃!”
熟悉的呵斥响起,只见一个身着夜行衣的蒙面人不甚滑下屋顶,堪堪跌落在巷子中。黑衣人挣扎了一下狼狈爬起,便捂着一边肩膀往巷子内里逃来。
宁颖嫣与哥舒聿廷下意识的隐藏住气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眼前情形。
接着,又有数人踏落瓦片,纷纷坠地。
虽然夜色深沉,但刚刚通过声音宁颖嫣二人已经认出,为首的追捕者正是司空连赫。
黑衣人匆忙逃窜间忍不住回头张望,一不小心踩着什么,被绊的一个踉跄。慌忙稳住身形,这时却已经抵达墙根处,才发现原来此为一处死角。
黑衣人似乎未曾料到,在墙角下顿了一下,就想提气飞过去。
可是人才在半空,就有一条锁链雷霆般射来,堪堪缠住了他的脚踝狠命往后一带。
明显已经是强弩之末的黑衣人瞬时被摔落在地,一时都没有爬起来。
随之司空连赫赶到,一张大网从天照下,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黑衣人。
一大群手持火把的侍卫也围了上来,将其牢牢制伏住。
“说,是谁派你去行刺柳家大小姐的?”司空连赫当即拔剑指着黑衣人的咽喉逼问。
闻言宁颖嫣不禁诧异,都忘记了自己还在为情所困。
有人刺杀柳如欢?
这个疑问才上脑海,宁颖嫣就又听得外面一阵惊呼,只见火光照应之下,那黑衣人已经口吐黑色,眼一翻,便倒在了地上。
“头儿,这个刺客服毒自尽了!”一个侍卫看了一眼那刺客,当即汇报道。
司空连赫闻言死死看着地上已经了无生机的人,浓眉皱紧。
“大人,此事要如何侦办?”看了一眼司空连赫的表情,那侍卫小心翼翼的问道。
“将尸体送去刑部,让刑部的人查查柳家这些年惹过哪些仇家!”司空连赫果决的吩咐道。
那侍卫眸光一阵闪烁,犹豫了一下才道:
“要不要着重查一查新晋秦郎中?属下觉得,眼下恐怕没有人比她更可疑了,毕竟秦柳两人今日还当着圣颜发生过冲突!”
侍卫的话才说完,就见司空连赫眸色如利刃的朝自己射来,不禁一愣,忍不住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是你,你会在与人发生争执的当日就下手报复吗?”冷凝的反问仿佛夹带着能割破人咽喉的寒气。
侍卫被反问的一怔,赶忙摇了摇头。
“查广一点!”司空连赫冷声吩咐完,便拂袖离去。
一众余下的侍卫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这才摸摸鼻子收拾残局。
直到侍卫们陆续离开,宁颖嫣才率先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走远的人群若有所思。
哥舒聿廷却还停在暗处,修长的指尖在黑暗里轻抚过手背,触及一点湿热的温度,心口的滋味突然也是奇异的难以咀嚼。
她……刚才哭了?为什么呢?
“我走了!”顿了一会儿,宁颖嫣侧身道,这次不等哥舒聿廷回神,便一个飞跃快速飞掠上屋顶。
哥舒聿廷这次却没有再追,而依旧站在黑暗里捻着指尖的湿意有些失神。
宁颖嫣刚刚悄无声息的回到卧室,妙歌就从外间大步走近屏风:
“小姐,您回来了!”
说话的语气里分带着几分焦急。
“怎么了?”宁颖嫣轻问,一边接着身上的夜行衣。
“柳府来人了,说柳如欢命在旦夕,群医束手无策,希望您能出手相救!”绿环的声音也跟着在外传来,语气里却带着几分不屑。“哼,这些人真是好不要脸!”
“人已经被挡在门外了,可是他们还在外面候着不肯走!”妙歌跟着道。
“真当人皆是傻子,犹得他们戏耍拿捏吗!要是可以,奴婢倒想真打得她骨头尽断!”绿环接口对柳如欢又是一阵抨击。
关于今日武举上发生的事情,半日时间就已经传的满城风雨,所有人皆说柳如欢是咎由自取。
至于后来在大殿上柳家人求医的事情,也没有一个人相信柳如欢真的伤的有多严重。
恰巧,宁颖嫣不久前就撞见了刺杀柳如欢的刺客服毒自杀事件。
按理上说,如果柳如欢想借机再侮辱她,也应该等到明日刺杀事情传扬开之后。毕竟她今日才在圣前算计过自己,皇帝都帮她拒绝了,柳如欢凭什么以为她会违抗圣命去医治本没有受多大伤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