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颖嫣觉得司空儒说自己的话,完全可以忽略。但看人家父子这般剑拔弩张的气氛,突然感觉空气有点不畅通。
“下官家的婢女受了伤,下官如今急于送她回府求医,便不叨扰两位大人办正事了!”
顿了一下,宁颖嫣朝司空父子一揖,不等两人回复便要抬脚上马车。
“秦朗中的婢女受的何伤?”
司空连赫闻言下意识回神,刚刚看见宁颖嫣的第一眼根本忘记有旁人的存在,这会儿听见她说的话,不禁担忧的将她打量了一遍,生怕她也受到什么伤害。
毕竟京中对她的谣言太多了,想要加害她的人想来也不少。
先是秦府的谣言,然后是采花贼事件……接着是柳如欢的挑衅,然后是很多人都心知肚明的侧殿燕帝的算计,再者是凌飞嫣的较劲……这一切的一切,他光想想都替她觉得累。
虽然她依旧从容自若,但在他眼里的她分明已经伤痕累累,体无完肤……
心中也是纳闷,他都给了她通行符,她为何不走,还要留在这重重危难之中?
“方才我的婢女贪玩从假山上摔下来,怕是伤了内府和肋骨!”
宁颖嫣看了一眼脸色不善的瞪着自己的司空儒解释道。
“所谓上行下效,有何种主子,便有何种奴仆,哼——秦朗中快走吧,可不要耽误了病情,那也是一条人命,以后可要多严于律己,制约好下人!”
司空儒接口又是一阵奚落。
“上行下效?我以为这说的是父子!”
司空连赫也是一声冷笑,换得司空儒铁青着脸瞪者换成他。
“幸好,这话并不灵,下官无法肖父!”
说着看了宁颖嫣一眼,便由出来迎接的小沙弥牵走马,径自大步上了阶梯。
虽然他未曾继续追问宁颖嫣,宁颖嫣却能看得出,他是确定自己没有受伤,所以放心。立即离开,也是不想司空儒再继续抨击宁颖嫣。
果然司空连赫一走,司空儒气得胡子直抖,却依旧一甩袖子,瞪了宁颖嫣一眼便跟了上去。
宁颖嫣看了父子相继离开的背影一眼,便也上了马车离去。
司空儒一路追着司空连赫进了寺庙,直追着司空连赫轻车熟路的步伐到了寺庙后院,见四周没有人这才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
司空连赫下意识皱眉,却也停住了脚步,回眸冷凝的看着自己的生父。
“你喜欢那个女子!我告诉你,你们是不可能的!”
司空连赫被这类似命令的宣告下的一愣,继而眸色更是冷澈:
“你觉得不可能的事情太多了,这世事可不会尽如丞相大人您的意!”
说着手肘一拐,挣脱了司空儒的阻拦,又大步朝前走去。
“你——”
司空儒被司空连赫这回答弄的一惊,也恍然明白他那模棱两可的执着,不禁心中大急: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为父吗?你也不想想,如今除了一个名分,她已经是哥舒聿廷的人,你又何苦执着?就算有什么变故,她那样的女子,你看不出她的野心与城府吗?如果她能够在朝堂站的住这一寸土地,根本也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女人!到时候圣上也不可能让此女与任何权贵联姻,所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司空连赫听得这话,猛然回头望向司空儒:
“站住朝堂?你会让她站得稳吗?”
“你——”
司空儒被反问的一噎,只因为他说了这么多,这子却只听得进这一句!而这样问,在他看来司空连赫分明是还打算一直帮着这“秦默云”跟自己作对,并不管她会否嫁给哥舒聿廷或者别的谁!“丞相大人忧国忧民,日理万机,我的事便不劳丞相大人操心了!”
司空连赫冷看了司空儒一眼转身就走。
司空儒气的不行,深吸了一口气,望着司空连赫走远的背影。
“连日大雪挡路,马车行驶困难,若是这一途发生何种意外也在所难免!”
少许,司空儒沉声开口。
“属下明白——”
不见任何人,却听得一人的声音传来。
司空儒满意的点点头,这才重新拾步往司空连赫前行的方向走去。
已经拐过一个回廊,差不多要到目的地的司空连赫这时蓦然停住脚步,恍然想起什么般回转了身,速度比来时都加快了一倍。
刚到拱门处,便与信步走来的司空儒撞上,当即质问出声:
“你又瞒着我做了什么?”
根据以往的经验,只要自己来找顾连臻,司空儒必然陪行,且寸步不离。
而刚刚虽然时间短暂,但是以他对这位父亲的了解,让他不得不担忧其落后的一段路发生了一些他不想预见的事情。
“这是你与父亲说话应该有的态度吗?”
司空儒冷声反问,继而冷笑:“为父瞒着你做的事情可多了,你也不是今天才知晓!”
“你——”
这回换司空儒被噎住,眸子却是死死的盯着司空儒的脸,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