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天的事情传出去,让燕帝知道在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之下发生刺杀朝廷命官的事情,为了自己的脸面,他就是不想严办也得严办此事。
而独孤玄霖那边,是装作不知道司空儒派人杀人宁颖嫣的事情的,所有的罪责便都被栽在了鸿门头上。
司空儒又跟他保证查到凶手,说如今天灾当头,为人臣子的不能为圣上分忧解难,便建议也不要告知令其多一份烦忧了!
独孤玄霖便也顺水推舟做了这孝子!
实际情况是,他也担心燕帝彻查下去,继而深究到宁颖嫣来大理寺的原因。毕竟,他刚刚送走一个丫鬟。想来那人是皇后的手笔,如果这个时候皇后再插进来一脚,事情就变得麻烦了。最终伤害到的无疑的宁颖嫣,尤其他心里还搁着那天为她诊的那一脉之事,当然希望怎么息事宁人怎么办!
再后来,百里邪与芜月还未进城就与暗卫联系上换了马车回的秦府。送回东南郡王府的马车是经过特别修整的,当天在场的除了鸿门之外的所有刺客无一生还,所以身在大理寺的东南郡主是不可能知道山门外发生的截杀的,除非这件事与他们有关……
但看两姐妹的表情,一瞬间的变动便可以说明很多事情——北堂玉卿的表情很诧异,似乎惊奇赫赫有名的武将也会得风寒,似乎也是诧异在朝堂前一天还吵架的父子会一同去寺庙上香。
北堂明倾的表情,却让人感觉,她似乎早知道司空连赫病了……又或者是深知,宁颖嫣说的根本不是实情。
“我平时就说三哥了,别那么拼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这下好了,终于病倒了,这么大的人了都照顾不好自己,也真是的!”
司空连回恍然,继而就是一阵数落,却能够听得出期间的关心。
“那秦朗中咱们赶紧走吧,我得去看看我三哥!”
说着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开路,为宁颖嫣挡开还徘徊在周围的百姓。
“怎么说也是同僚一场,本官也去看看,正好后面的事宜有用得着禁军的地方,终究得得到司空统领的首肯!”
哥舒聿廷上前一步,跟着道。
宁颖嫣这时淡看了他一眼,径自拾步往前走去,就此事没有再发表意见。
回程时是百里邪驾着马车来迎的,所以没有上司空连回或者哥舒聿廷任何人的马车。
之后宁颖嫣也真的念了方子让芜月抓来药交给司空连回,一并带上自己的问候,便直接打道回府。
同行的哥舒聿廷的马车有没有去司空连赫家,宁颖嫣也就不关心了!
经过这一天一夜的天人交战和发生的事情,宁颖嫣已然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好了一条选择——
不管哥舒聿廷是真的心里有他还是将她当棋子,她不想和他商量,准备直接留下这个孩子!
她不会再问哥舒聿廷将来会如何对待自己,或者说试探他会如何待他们之间的孩子。
因为这输赢的砝码之于自己而言太过沉重,她赌不起!
一句喜欢与一条连着自己血脉的生命,她情愿选择后者,愿意为后者背负人生里的各种疾苦也甘之如饴。
也许,这就是生为女子的母性吧!
或许有了这个孩子,这世间路便不再是孤寂的一个人在行走。
“宁长老!”
百里邪是直接将马车驶进的府里,宁颖嫣这边刚借着前来迎接的妙歌的手下马车,就听得这声呼唤。
听得这声音,宁颖嫣下意识转眸望去,首先入目的便是男子三年如一日的半边金属面具。
“隐长老可是有事?”
虽然这样问,但看隐七的驾驶似乎是早就在这儿等着自己了,而不是刚刚分离片刻的哥舒聿廷派来的。
隐七闻言抿着的唇瓣微动,下意识就看向宁颖嫣身边的妙歌与芜月。
妙歌与芜月很会看人脸色,瞅了一下宁颖嫣便告退离去。
当园子里只余宁颖嫣与隐七的时候,隐七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隐长老若是无话可说,我可要进屋休息了!”
隐七闻言眸光一闪,赶忙上前一步拦住:
“你知不知道,之前你献策给主上的那些盐刚才已经被送去东南郡王府了?”
听得这话,宁颖嫣不禁诧异的望向隐七:
“这事情是你让红妍给带的口讯?”
“红妍原来有告诉你?!”隐七说话时脸上也是一脸惊讶。
而且真相也确实是他先知道哥舒聿廷赠盐的事情,转而告诉红妍让红妍给宁颖嫣提个醒,好及时挽回什么。
可是半天过去都不见宁颖嫣有何举措,隐七下意识就以为是红妍还是堵着一口气不肯告诉宁颖嫣。
如今听宁颖嫣这样说,才知道自己错怪了红妍。
但想眼前的事情紧急,隐七便也暂时将红妍抛诸到了脑后,忙又道:
“你既然知道,为何不曾阻拦?”
“你身为他的左膀右臂,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向我透露这个消息究竟又是为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