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要是推开她,后面可就是冰冷的水池……
其他人自然不知道,那指甲里淬着欲毁人容颜的剧毒。
北堂玉卿本来计划时并未想太多,只觉得的一切尽在掌握,这时听见宁颖嫣冷不丁的这样一问,便觉得心头咯噔一跳。
但是怎么会错?
哪怕她早知道眼前的少女武功深不可测,但是她的计划也绝对是万无一失的!只要她敢出手,她也随时可以应招……
就在她的指尖堪堪触及宁颖嫣的脸颊时,斜地里蓦然一只手横向霍来。北堂玉卿一愣,下意识想出手但意念只在瞬间就顺着那手跌入了对方的怀里。
“咦?!”
亭子里下一刻便是一阵惊疑声起!
只因为他们分明看着宁颖嫣抬起了手,为何北堂玉卿却是跌进了哥舒聿廷的怀里?!刚刚他们只顾着看这哥舒家的两位未来儿媳了,正期待有什么明争暗斗发生,怎么没有看见哥舒聿廷是从哪里蹦出来的?
“郡主无碍吧?”
哥舒聿廷垂眸望着贴在自己胸膛处的绝色人儿,深邃的眼底仿佛有层浅光拂过。
“无,无碍,多谢哥舒公子!”
北堂玉卿先是怔了一会儿,而后才红着脸纤手按在哥舒聿廷宽阔的胸膛稳住身子,又与哥舒聿廷退开两步距离。
宁颖嫣冷眼看着两人的动作,脸上的神色淡淡的。
“无碍就好!”
哥舒聿廷轻懒的道,这才回过头去看宁颖嫣。对上她清亮的眸子,心底的情绪有刹那不受控制的波动。
“自己都弱不禁风,还自不量力的去扶人,下回做事之前还是量力而行吧!”
一出口,便是毫不客气的训斥。
赶来的哥舒夫人与族里的亲戚皆听得一愣一愣的,却是都琢磨不出这话的味道。
哥舒聿廷说完便不多看宁颖嫣一眼,只转身朝哥舒夫人一礼:“母亲,你与诸位婶婶聊着,孩儿去前面招呼叔父们了!”
说着便转身径自离去,徒留一群人回味他方才的话。
“郡主可有碍?”
哥舒夫人这才上前对北堂玉卿客套的问道,语气温柔慈爱。
“夫人唤我玉卿便可……玉卿无碍,让夫人担心了!”
“没事就好!”哥舒夫人拍了拍北堂玉卿的手,就吩咐身边几个大丫鬟道:
“你们仔细扶好郡主,可别大意了!”
说完便将眸光转向宁颖嫣的方向,仿佛没有发现北堂玉卿脸上划过的尴尬。按理上说,北堂玉卿都自降身份,让她唤她玉卿。她这个做长辈的理应回应一下,为表示亲近,应该让对方喊自己伯母才是,可是哥舒夫人却什么话也没有说。
“廷儿说的是,你看你自己这身子单薄的!”哥舒夫人说着已经上前牵住了宁颖嫣的手,虽然是数落的话,却反而像是对自家孩子般:
“这些事情自有下人去伺候,不应该你操心!虽然伯母知道你们是想尽快熟悉起来,方便以后伺候好廷儿,但也先把自个儿身子故好的不是!刚刚差点摔着郡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别有居心呢!”
这些话说出来,不仅是刚刚在水榭里八卦的几个哥舒家的婶娘,就是北堂玉卿都不禁脸色一僵。
在北堂玉卿看来,哥舒夫人不知道自己父亲让宁颖嫣帮忙照看自己的事情,所以说这番话是在双方面关心。
如果知道的话,那就是在谴责她当宁颖嫣是下人了!
可是哥舒夫人是无心,柳如欢还有身边的几个丫鬟以及哥舒家的家仆是知道的呀……
一时间便顿在原地,情绪十分的尴尬。
宁颖嫣娇弱?她如果娇弱的话,全燕京恐怕都找不着一个身体正常的女子了!
“让伯母担心了,晚辈下次醒得了!”
宁颖嫣恭敬的笑应,便也随哥舒夫人搀着相携往里走去。
落后的北堂玉卿心有不甘,甚至有一刹那怀疑,自己用计博得这场婚约究竟对不对。但想哥舒聿廷那个人,也许这普天之下除了他,这普天之下再也找不着第二个人与自己匹配了。如果太容易侵驻这里,她反而要怀疑了,如今这样,似乎还有很多努力的余地……
正这么想着,北堂玉卿只觉脚步一绊,下意识一惊,方想稳住身形,但一想到此时场合,只得一咬牙随着那力道惯性的跌倒。
“啊——”
原本站在一边的丫鬟不防突然朝自己撞过来的北堂玉卿,吓的惊呼出声,身子忍不住一动,就眼睁睁的看着北堂玉卿自自己面前扑倒,一头栽进了桥下的水池里。
“啊,不好了,玉卿郡主掉到水里去了!”
“郡主,郡主——”
“你们还不快下去救人!”
场面一时间因为北堂玉卿的落水而陷入混乱,宁颖嫣赶忙拉着哥舒夫人将她拽到一边,避免被混乱的人群带倒。
眼望着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因此沾染的一头水草泥污的北堂玉卿,心中不由得畅快许多。谁让她要在她的地盘和她比心机呢,这不是找死吗!
等一群人忙活了一阵子将北堂玉卿拉上岸的时候,北堂玉卿娇美的妆容已经完全毁了,尊贵的仪态更是荡然无存。满头脸的水草仿若田鸡自不用说,就是她自己也已经被池塘里的淤泥腥臭熏的睁不开口鼻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