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小女生性冰冷，刚烈执拗，常年对皇上冷淡无力，前日又出言相撞，实在是有失后宫嫔妃之德，还望皇上赎罪！”

    明太傅言辞恳切，却让李薇昕满腹狐疑：李轩景与明家之间的恩怨表面上早已一笔勾销，可他们从未原谅过李轩景，明若萱不用多说，誓死效忠的重臣明德贤更是为此辞官隐居，把朝堂之事抛掷脑后。自明若萱入宫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参见圣上，竟是为了一件不痛不痒的后宫之事？

    李薇昕仔细打量，明德贤身穿褐色粗布麻衫，肩头和靴筒沾了雨湿，眉梢胡须花白，颧骨高耸，深陷的眼睛目光炯然，消瘦的脸上除了皱纹，看不出有一丝逢场作戏的假象。

    “朕与明家之间，国丈心知肚明。”李薇昕对上明太傅的视线，还想一探究竟，“即便明贵人对朕态度生硬，朕也是有愧于她，以及你们整个明家上下！”

    明太傅听闻立刻垂首抱拳：“皇上言重了！明家不敢……”

    李薇昕提高嗓音打断：“此事若需国丈亲身请罪，朕岂不是成了蛮横无理之徒？”

    “皇上！”明太傅长叹一声，屈身作揖，“老夫确有一事相求！”

    李薇昕也长舒一口气，伸手示意：“国丈不必多礼，坐下说吧！”于是，她拉起李鸿回到了长椅上。

    明太傅注视着李薇昕，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开口道：“明日是赴疆胜仗的庆功宴，也是皇子的生辰。皇后有意将二者凑到一天，这其中，老夫实在是……”

    太监们送上了茶水点心，李薇昕和李鸿同时伸手，前者端起了茶杯，后者抓起了糕点，看得明太傅心下一愣，吞了吞干涩的喉咙，继续说道：

    “猜不透啊！”

    “连国丈都猜不透，朕又如何晓得？”

    李薇昕掀开杯盖，刚凑近唇边，就被茶水烫了下，便没好气地放回杯子。这三日，她也想过此事，但终究捉摸不出徐媚娘的心思。显然，如今剧情的发展已经不再受她控制，自己创建的小说角色也有了独立人格，总不能去挨个询问吧？人家说不说是一回事，她自己更是不愿放下皇上的颜面和作者的身段。

    “老夫以为……”明太傅扫了眼周边，不再作声。

    “都下去吧！让朕同国丈好好叙叙旧！”

    待下人们散尽，明太傅突然起身下跪：“皇后下了盘大棋啊！”未等李薇昕做出反应，他加快语速，“此次赴疆一战，前去的三十万大军中，二十五万皆为李家将士，五万出自徐将军麾下。可归来的八十一人，除您以外，全是徐家士兵！待到明日追封加爵，徐氏一族更是功高盖主，无人能挡啊！”

    李薇昕握紧拳头，只听明太傅语调一变：

    “二十五万，竟无一人生还？莫不是我们李家将士溃不经敌？还是那边疆敌军辩得出李徐之分？”

    李薇昕一拳砸在石桌上：“只怕是老国丈非要从所有李家将士中分出徐家士兵！”

    明太傅缓缓起身：“鸿儿，老夫该送你回去就寝了。”

    “国丈不是有事相求吗？”

    “不知皇上是否记得，”明太傅拉起李鸿，“鸿儿本该还有位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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