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夜里，皇上同微臣在养心殿内商讨微服私访之事时，桌上放了盒鱼虾，皇上边吃边吩咐微臣于次日早朝后备好车马，不料……一时不慎咬伤了唇舌，出了血。√”

    “哦？”徐媚娘觉得有些好笑，质疑道，“可这帕子是明贵人的，昨日才在皇上翻越的窗户下发现！”

    徐之凡做了个吞咽，豁了出去：“微臣看见皇上翻窗户时，正用帕子捂着嘴，想必那会伤口又出血了。”

    明贵人眉心微敛，若有所思。

    徐媚娘目不转睛地审视着徐之凡：“你瞧见皇上翻窗户了？”

    “是。昨日之凡备好马车，得知皇上下完朝去了寒凝殿，便跟着去了。在前院碰到皇子，要微臣陪他去后花园玩耍，之后，微臣返回前殿时，恰好撞见皇上正在翻窗。”徐之凡半真半假地阐述着，冷不丁地看向明贵人，“皇子说，中秋家宴上的烟花甚是好看，本想让微臣带他去放烟花，无奈当时微臣要与徐统比射箭，于是，他只好一个人去放了一支烟花。”

    “少岔开话题！”徐媚娘瞪了一眼，“皇上不是下令禁止你再碰烟花爆竹了吗？”

    “微臣只是如实禀报而已！”徐之凡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视线不离明贵人，似乎在等待什么。

    明贵人回望着徐之凡，眼神里先是迷茫，随后渐渐泛起涟漪，紧握着手上的帕子，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难怪皇上那时会突然情绪波动……”她转身看向徐媚娘解释道，“大概是吃苹果时又咬破了嘴里的伤口，恼羞成怒才将嫔妾和父亲赶出了殿！”

    徐之凡心下一喜，补充道：“啊，前日夜里也是突然让微臣退下！”

    “哦？”徐媚娘思忖了片刻，深深觉得挺像是赴疆归来的皇上的品性——死要面子又容易恼怒，她噗嗤一笑，“竟到了翻窗而出的地步，实在是恼怒坏了吧！”

    “这血迹倒也不多。”明贵展开帕子说道。

    “毕竟只是小伤，烦劳二位娘娘担心了！”徐之凡暗自松了口气，抱拳告辞，“之凡还要尽快赶回皇上身边，先行告退！”

    匆匆离开皇宫，徐之凡一路快马加鞭，直到过了河，心里的石头在沉稳落地。他跳下马背，蹲在河边洗了把脸，冰冷的水花洒在皮肤上，让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李薇昕坐过的地方，月光流淌在沙地上，好多个“楚灵”清晰可见。

    他好奇地观察了一番，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勾起嘴角正准备朝亮着灯的小屋走去，无意间又看见了一个圆圈，里面明灭可见的字迹蓦地让他心里一揪，想起了那枝玉簪。

    特殊时期终于告一段落，是时候回宫了。

    一大早，李薇昕不情不愿地换回了男装，却发现徐之凡不见了，而楚灵已经帮他们收拾好了行李，此时正站在河边翘首以盼。

    短短几日，这间简陋的屋子像一个庇护所一样让李薇昕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楚灵像家人般在衣食起居方方面面的悉心照料，还有徐之凡，不管后续情节会如何发展，这两人她已经彻底信任无疑。

    “楚灵！”李薇昕来到河边，合着潺潺的流水声说道，“我要走了，这几日谢谢你的照料！”见楚灵微笑着摇摇头，她上前抓住那双正在比划中的手，“我看不懂，但你听我的，我要带你进宫！我知道你喜欢徐之凡，进了宫，你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楚灵一愣，红着脸拼命摇头。

    “此外，我需要你！”李薇昕深吸一口气，坦白道，“实不相瞒，我在宫里只能用男子身份，倘若暴露了女儿身必定惹来杀身之祸！所以，我想让你进宫呆在我身边！”

    楚灵吓了一跳，连忙抽出手惊愕地望着李薇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