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空无一人，风扇像个老爷走路一般，慢慢转动着，“咿呀咿呀”。√陆欣跑回来趴在桌子上，身子微微抖动抽泣着。

    修长的马尾身影追上来，迈开脚走进教室，坐在桌子邻桌。她不知道这时该怎么安慰陆欣好。

    “我记得你没有吃饭，我去买些东西回来给你填填肚子。”秦妮说。

    趴在桌面上的人没有回应，她觉得她在她面前丢了脸，她会看不起她。

    秦妮站起来，“你不回答我就是默认了。不过在走之前我要说，不管怎么样，你还有我这个好朋友。”说完，迈开脚步，临走前又回头看一眼陆欣，她还是没有反应，就离开了教室。

    陆欣抬起头，眼睛周围已经红肿，眼睛里布满红色的血丝。看着秦妮离开的背影，她的心感受到了一点温暖。

    陆欣没有注意到李林钰从后面走进来。

    “陆欣，怎么了？”李林钰全身上下被汗浸湿，焦急地走到陆欣桌旁，“你怎么哭了？”

    陆欣发觉有人，把露出来的脸又隐藏回了袖子里，抹了一抹。

    “没事，就是遇到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情，谢谢你关心。”陆欣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

    “我刚刚在田径场看到一个女人和你们站在一起，好像你们三个人发生了争执？”李林钰追问。

    陆欣有些慌乱，“没有，我们没有争执，那个阿姨是我叔娘。”

    李林钰看着陆欣神情有些不对劲，“真的是叔娘吗？”

    陆欣嗅到一丝威胁的气息，想到秦妮在淩章家被红酒洒到身上时，她那时离她最近，但却没有“出手相救”的事情，突然疑惑地回过神，“你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李林钰紧绷的表情立刻变得豁然开朗的样子，“噢！没有，就是关心一下你。你现在好多了吗？”

    “嗯，谢谢你的关心。”陆欣没有多看李林钰一眼，又趴在桌面上。她的眼睛从桌面上斜看过去，李林钰那双潮鞋闪闪发亮。回过眼珠盯着自己的脚，是一双洗得发白的布鞋。她心里又感受到一股来自经济限制的窘迫，她是自卑，也是不堪，也有不甘。

    穿着潮鞋的人已经离开视线。

    李林钰走到田径场旁，正好遇上秦妮。

    “你的脚伤应该完全好了吧。”秦妮微笑着。

    “没事！这点小事。”李林钰说。

    秦妮重新解释，“我不知道那是你送给慕赫的毛巾，要是我知道了我可能也不会用，浪费了你的礼物。”

    李林钰上去轻轻抱了一下秦妮，“没事的，东西已经送给他了，怎么使用是他的权利。你不用感到愧疚。”

    “那就好，我先回教室了。”秦妮如释重负地说。

    李林钰站在原地，顺着秦妮提起的事情，想起那晚淩章生日，秦妮那一行人跑出去以后，慕赫对他所做的一切。回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晚……

    厨房里。

    李林钰在帮忙打着下手，慕赫在走动，她犹豫许久，最终还是开了口，“慕赫，你……你家没有别的空余毛巾了吗？”

    慕赫并没有直接答话，在他看来，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就是肯定的，所以这个问题问得非常多余。但是过了一会儿，他还是从嘴里发出“嗯”一声的回应。

    李林钰脸上明显写着失望，她故意让自己开心起来，“你看，她们玩得真开心。”她指着外边，那是淩章和秦妮，秦妮打着电话，淩章鬼鬼祟祟躲在身后，看起来像是要吓她的样子。慕赫的表情是出了神似的。

    “诶，水没关。”李林钰提醒说。

    “噢。”慕赫转过头才发现自己拿着碗的手还在水下冲着。

    李林钰无奈撇撇嘴，他看到她，好像每次都会出神。慕赫开始对秦妮有好感了吗？她怀疑。但是当她的脚被飞溅起来的碎片砸伤以后，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她，他会当众维护自己，慕赫还是很在乎自己的。

    秦妮一行人走后，慕赫拿出药箱往李林钰伤口上涂抹，他脸色阴沉，周围绕着一股阴郁气。

    “那条毛巾……”李林钰正要说话，慕赫打断了，“那条毛巾并没有什么，它只是单纯的一条毛巾，是我妈妈在刚搬家的时候，替我塞进抽屉里的。那张字条我过后才知道，但是林钰，我对你只是朋友的感情，这样的话我不想再多说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