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最后一片暗白骤然消失,A班的晚自习悄然而至。窗外咆哮的风有加大的趋势。猛烈的一股凉意席卷地上的尘土连滚带爬地冲到A班。
秦妮看着窗外,心里一阵烦闷,想起来中午出门时还是晴空万里,根本没有想起要带伞这回事。之前都是何明皓准备好一切的,像这种下雨天,根本不用她操心。
骤地,整个教室一片亮堂,教室里和学校里的灯似乎是完全失去光泽一般,瑟缩在闪电的威严之下。接下来是远远的一声滚雷,从远至近,“轰”地一声在人耳边“倒下”。秦妮心里又一阵凉意。
“铃……”第二节晚自习下课。暴雨携着狂风肆意地往每个教室的门、窗一顿乱灌。大滴雨水疯狂往前门陆欣身上飘,陆欣赶紧站到凳子上把门窗关紧,抽回手来,手上已完全被淋湿。
“这雨来得没有预兆。”陆欣抽了几张纸巾擦擦水珠,扭了扭衣服上的水。
秦妮走过来,“还有哪淋到了吗?”
“没有,不打紧。”陆欣笑,两排白净的牙齿露出来,她头上有一片区域是被雨淋湿了的,头发粘在一块。
秦妮抽起纸,往陆欣头上湿的地方一摁下去,纸巾立刻吸水变得软塌塌。
“我没有带雨伞,怎么回家啊。”陆欣苦苦地皱着眉,无助得像个流落街头的小猫,可怜兮兮地望着她最好的朋友,秦妮。
秦妮眉头蹙起,本来平静无风浪的俏容也掀起了巨浪,阴云密布,“好巧,我也没有。”
“那怎么办?”陆欣坐下来,撑着腿又心如死灰。
“没事,兴许再一节晚自习过后雨就停了。”秦妮扁扁嘴安慰道。
雨仍是不肯停歇的样子,越下越欢。偶尔来条挂在田径场上空的闪电,竖直下来,远远看去像是要劈了那栋F城最高的办公楼的样子。
最后一节晚自习已经下课,雷电倒是停止,雨仍不停歇。班上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拿起雨伞往宿舍赶,陆欣、秦妮两人定坐在座位上。
“给你。”一只手把雨伞递了过来,抬头一看,是慕赫。淩章的手歪靠在慕赫肩上,戏谑地看着秦妮。
“接啊,我们都把伞让给你了。”淩章说话。秦妮慢悠悠接过雨伞,和陆欣对视一眼。陆欣点点头。
“那你们呢?”秦妮问。
“诺。”淩章指着刚跑出门口不远的唐宪廉和大头,那两个人在雨中奔跑,水花飞溅。
秦妮偷笑两声,“好啊,谢啦,反正你们住得也不远。”
慕赫邪魅一笑,转身走开,淩章在后面跟着。一眨眼,两人就出现在雨中。
“你看淩章那样,好像就黏在慕赫身上似的。”陆欣看着两个人人跑的背影,对着秦妮说,才发现秦妮已经打开好了雨伞。这是一把大的黑色雨伞,两个小女生挡完全是足够的。
“我发现你今天有点奇怪,平时你的反应会是,啊?不好吧。或者是霸道地一把扔回去,我不要。我都已经习惯了你对慕赫的拒绝,现在两人关系不一样了,不一般了啊~”陆欣在伞下模仿秦妮的表情和动作,顺便揶揄一番。
秦妮没有回答,嘴角上扬,往旁边笑了一下。
“看你这反应我更觉着你们两个之间有猫腻了。”陆欣一只手直接搂上秦妮肩膀,秦妮背后的书包震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感觉对他看法改观了,换个角度看看人家。”秦妮小声说。
陆欣小小撞了一下秦妮,“哦~”
“对了,这雨这么大,不如我们不骑车了,今晚你回我家睡吧。”秦妮提议,两个人已经走到自行车棚下,雨水已经没过两人脚趾。
“我妈不会同意的。”陆欣的心情瞬间从云端降落。
秦妮牵起陆欣的手,打开伞准备往雨里走。陆欣没动。
“相信我,会同意的。到了我家,拿我妈给你妈打个电话和她说一声。”秦妮开口。“再说了,雨又大天又黑,你家比我家还远,一个人回去很危险的。”
陆欣虽然惴惴不安,还是迈开了脚步。
两个人很少有这个机会在晚上从学校走回家里,出了校门口,发现街上第一次这么安静,走动的车都没有几辆。陆欣攥紧秦妮衣角。
“看你平时这么开朗大大咧咧的,这时候倒害怕了起来。”秦妮笑她。
“没办法,我就是怕黑怕闪电怕雷。”陆欣坦然接受秦妮的说辞,并不想辩解太多,害怕一样东西不需要掩饰。
“好吧。那你可得抓紧我,当心我跑了。”秦妮开玩笑。
“你敢跑我就追上去。”
两个人又嘻嘻哈哈一阵。
“喂!”一只手搭在秦妮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