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华道，“你们今天刚刚搬过来，肯定也累，我和表哥就不打搅了。今天走得也匆忙，也没给伯母准备什么礼物，等下次再来看她。虚舟，今天真是谢谢你了。有你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

    宋虚舟看了一下墙上的时钟，指向三点过了，本来事情也多，而且素喜清净，倒没有留他们。便站起来，“下次你直接来就好，别提什么礼物。你我之间，别这么见外。走吧，我送送你们。”

    许文华和周福初都连说不用，宋虚舟笑笑，“练了几个小时的字了，走吧，送送你们，我也顺便出去转转。”老街还和从前差不多，但从前的记忆还余多少？从六年前卖了房子，他就没有回来过。就连年初买房子，都是委托中介去处理的。唯独装修的时候，他有过问。但都是过来打一眼，说一下意见就走。房子周围的巷子弄堂，老建筑、老商店、老街坊，一处都没去逛过、看过。

    “好吧。走！”许文华道。

    三人刚走到院门口，却听得罗嫂的脚步声又从楼上传到楼下，“宋总，夫人说你回来的时候顺便看一下对门子卖卤肉的开门没，开门的话，买点卤菜回来。特别是卤豆干，夫人说多买点。”

    宋虚舟应了一声，心里道，他妈真是对罗阿姨家的卤豆干迷之入魔，之前没搬过来之前，就老是在念叨。什么全习市最好吃的卤豆干，没胃口的时候，吃上几片，立马胃口大开。特别是再拌上她家的辣椒酱，那就是人间美味。真是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什么卤豆干，下次我看到就给伯母提点过来。习市的水好，不仅酿出来的酒不错，豆腐做出来也好吃。我知道哪几家的豆腐好吃。东水区的刘豆腐、新区的王婆豆腐，都不错的。”许文华道。

    “别处的豆腐就算了。我妈就爱吃我对门子那家的。远帆的同学家的豆腐。”关了院门，宋虚舟往对门看了一眼，老旧的青砖平房，旧旧的斑驳的掉了漆的木门窗。房前的水泥台阶上，都起了点青苔、小草。宋虚舟家院子两边也有绿植，但给人的映象就是幽雅有致。而这破旧的水泥台阶上起的青苔野草，却让人生起门庭清冷破败之感。最重要，门窗紧闭，半点人花花也看不到。

    许文华和周福初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这家就是卖卤菜的那家吗？”“好象门关着的。”“应该没人吧。”

    “走吧。”宋虚舟招呼着二人往前走。刚走到巷口的时候，看见前方走来一个少女，浑身上下沾灰带泥、灰扑扑的不说，那一头蓬乱的黑发，倒好象是几天没梳头了。巷口的风大，吹在人身上冷冷的。少女缩紧了身子，额头的发丝也吹散开来，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脸上最打眼的是那一双大大的杏眼，清亮有神，只是此刻，这双眼睛中似乎罩了一屋薄薄的愁雾。便如明珠蒙尘，倒让人心下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