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想练习人体画，现在你就做我的模特吧。”我从头到脚扫视了一番他修长的身体。他很不自在地僵硬在原地。

    “我能说不吗？”他的声音在颤抖。

    “不行。”我摇着头说。

    “那我能有个请求吗？”他的脸扭曲成一团。

    我双手一摊，说：“请说。”

    “我能不全裸吗？让我穿内裤。”他眼里闪烁着委屈的泪光。

    我想了想，装作很难为情地点点头。其实我根本没打算让他脱光光。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保持着不变的站姿，他的脸从红色变成白色，又从白色变会红色。我看着他僵硬地嘴角再微微抽搐。眼神始终如一地闪开我的眼神。我第一次发现原来敖之焕是那么可爱的。

    他就这样保持着这个站姿，乖乖地站了半个小时。其实我在十五分钟的时候就完成了那副世纪之作，只是我耍了小小的心眼，假装还在认真地修改。

    “还要多久？”他微微动了动双唇。

    “再等一下。”我的笔在纸上挥了挥。

    再过了十分钟，我终于觉得放过他了。我放下速写本。转过身坐在沙发上，奸诈地笑起来。

    他穿好裤子和衣服跳到我身边的时候，依然红着脸。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张开了双唇，“那张画你不会公开吧？”

    “那要看看我的心情罗。”我故意加重语气。

    他躺在我怀里，环抱着我的腰，他在我怀里蹭了蹭，撒娇地说：“我知道你不会的。”

    “这可不一定，说不定你的裸体可以买到很高的价钱哦。”我抚摸着他的头发说。

    “你敢！”他抬起来头，眼里挤满了狠狠地火焰，“如果你这么做我会恨你。”

    他脸上认真的表情看得我的心里有些痛，他的恨让我很害怕，只是想到他的恨我就撕心裂肺的痛了，他不知道他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早已超过了我自己。

    我捧着他的脸，把脸贴在他脸上温柔地蹭了蹭，无辜地说：“我不会让你恨我的。”

    他轻轻的闭上眼睛像得到了最安心的承诺，他安详得像一只温驯的小绵羊，他似乎睡着了，我静静地看着他，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地往上翘，脸上的皮肤在灯光下干净得宛如世上唯一的一片净土。

    我偷偷地用指尖触碰他修长而浓密的睫毛，他轻轻地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嗯”，又继续睡着了。

    2

    期待已久的比赛终于正式到来了，我背起画架，提着一大袋颜料，独自一个人漫步去考场，这次是初赛。本来，学校的老师要亲自送我过去的，我委婉地拒绝了。爸爸妈妈也要送我，我还是拒绝了。当然，我出门前，谭昊就在我家的大门口恭候了，见到我的时候，笑得很灿烂向我说，加油。

    而，他，敖之焕，他没有主动要送我，因为他是了解我的，我一定会拒绝。就是因为他了解使我更加有勇气和信心了。

    我喜欢在一个人漫步的时候在脑海里构思着一幅幅美好的画面，特别是在有重要的比赛的时候，我更需要独自一个人慢慢地走着，一路上一笔一笔地勾勒着图画。

    我来到考场的时，外面已经站满了考生，他们和我一样都背着自己专用的画架，但他们身边都有另外一个帮手帮他们拎颜料和画笔。

    或许是看到我孤零零一个人，他们都好奇地盯着我看。我若无其事地注视着远方。

    “她就是全市第一名的艺术生。立夏高中的特招生。”

    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议论我。

    以前的我一定会炫耀地向他们龇牙咧齿地打招呼，可是现在我已经逐渐学会内敛了，这是敖之焕教会我的，有的时候我们的光芒需要隐藏一下，这样并不是为了伪装，而是保持神秘感。

    等待了差不多二十分钟，考官终于叫我的名字了。我深深呼吸了一大口清新空气，跟随着考官走进考场。在门口等待的考生肃然给我空出了一条走道，退回两边，我像国家领导一样走上红地毯。

    出来的时候，天空清澈蔚蓝地宛如刚被大雨冲刷干净一样。我仰望着宽阔的天空，想象着自己是那只任天翱翔的雏鹰。

    这次的比赛对我来说简直是应付自如，得心应手。

    我微微地闭上双眼，让自己很放松地去感受着大自然的亲吻。她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庞，我慢慢地张开双臂，拥抱着她。

    突然我感觉身后真的有人环抱着我，他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在我耳边轻轻地叫着：“傻瓜。”

    我猛地睁开双眼，“你怎么会在这的？”

    “我一直都跟在你后面呀，只是不想打扰你。”他的影子在树下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你什么时候变成跟踪狂的？”我的心里暖暖地，却还是想要打击他。

    他把我转向他，然后坏坏地勾了勾嘴角，邪魅地说：“就只跟踪你。”

    “是吗？以后一直跟着我，只跟我一个，不许跟别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我咬牙切齿地瞪着他。

    他微笑地点点头。那个笑容在阳光下变得很温暖。

    他脱下我肩膀上的画架，背在他的肩膀上，再拎过我手上的颜料，然后拉着我的手慢慢地沿着湖边走回去。他的手掌很宽，很暖，似乎被他握着的手是最幸福的。背着画架的他更增添了浪子的野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