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把柄(第2页)
沈知落沉了脸朝他看过来?常归闭嘴不吭声了?这小主看着温软?心里可劲儿记着仇呢ヘ
"刚收到的消息?太子约了五皇子下月去东宫赏花?常大人的意思是机会难得?想潜入东宫行刺ヘ"沈知落问?"小主怎么看?"
"听起来很简单?可宫里规矩甚多?光是从宫门过就要受几道检ヘ哪儿那么容易潜入?"花月摇头?"先前观山那一次?常大人就以为胜券在握?不曾想周和朔早有察觉?这回贸然行事?下场也差不离ヘ"
提起观山那一次?沈知落便笑?"太子戒心极重?一早知道常归等人有行刺之心?是将计就计杀了常大人一个措手不及?为了保全一些人?在下不得已只能舍弃大人那些部下了ヘ"
呸?什么保全一些人?他想保全的也就是他的人和殷花月ヘ
提起这事常归脸色就难看?他麾下那么多人要是还在?如今哪里用得着看沈知落的脸色ヘ
"那您二位觉得该如何?"他问ヘ
花月道?"另寻时候吧?宫里不是下手的好地方ヘ"
冷笑出声?常归呛道?"就因为如今宫里守卫是您那夫君在看着?您这是怕出事了连累他?左不是时候?右不是时候?我已经为这个好时候等了足足五年?不想再等了ヘ小主但凡还念您皇兄一分?便帮着将人送进宫去?其余的事?用不着您操心ヘ"
提起殷宁怀他就会开始暴躁?花月也算是习以为常?在常归的眼里?这世上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是要害殷宁怀?对不起殷宁怀的ヘ
执意如此?她也懒得再劝?直接点头应下ヘ
常归不愿与她多待?商量好一些细节?起身便走ヘ
庭院里树叶萧萧而下?被风吹过围墙?不知卷去了何处ヘ花月摸了摸有些凉的茶盏?突然轻声问?"人还会有下辈子吗?"
沈知落点头?"有ヘ"
"那大皇兄会在什么时候重新回到这个世上?"她歪了脑袋看着他?"我活着的时候还能再遇见他吗?"
白她一眼?沈知落低声道?"遇见了你也认不出来?又何必去想ヘ"
花月沉默?眺目看向远处有些灰蒙的天ヘ
沈知落拿了一块东西放在她面前?"这是你的?总留在我这儿也不像话ヘ"
莹白的铭佩?上头刻着她的生辰ヘ花月一看就愣住了?"哪里来的?"
"常归去找回来的?你收着便是ヘ"沈知落哼笑?"也算个念想ヘ"
昔日殷宁怀将这东西收走的时候?让她为自己而活?不必再担着殷皇室的丝毫重担?毕竟殷皇室从来没有给过她该有的名分ヘ
而如今?她要搅合着跟他们一起复仇ヘ这块铭佩竟然就回到了她手里ヘ
也真是奇妙啊?她点头?将东西揣进袖子里收好ヘ
来这一趟其实也没别的?如沈知落所说?她无大志?只有私仇?若能搭着他们这架势将周和朔送下地府?那便是大功告成?再无所求?所以常归说的主意她也愿意去试?只是?要怎么把人弄去东宫?还不被李景允察觉呢?
常归给的名单上的几个人都是宫门口的护卫?论资历和本事都离去禁军还差得远?花月先是与他们都见过面?然后便趁着李景允不在?带他们去四处走动ヘ
李大都护正是得势的时候?上赶着巴结他的人太多?连带着对花月也是十分客气?一听她说这几个人是远房亲戚?有的人是帮着提拔ヘ李景允事忙?暂时也不会注意?这几个人便开始渐渐往东宫靠拢ヘ
听霜降传消息的时候?花月很是有一种祸水的自愧?她这是捏着火把往李景允的后院烧啊ヘ
不过他似乎也不在意?一心只扑在韩霜身上?这么久了?连府邸也没回来一次ヘ
韩霜伤重?众多大夫想尽办法也只是让她多活了几天?八月廿?韩府挂丧?李景允终于回来了ヘ
花月以为他会很憔悴?比如胡茬忘记刮什么的?毕竟两人成亲之后?每天刮面都是她来做的?结果那人一进屋ヘ依旧是神采奕奕相貌堂堂?墨黑的眸子往她身上一扫?微微有些软ヘ
"公子ヘ"她上前行礼ヘ
别人家都是久别胜新婚?落他们两人身上?这一别回来就成了陌生人ヘ李景允也没说什么?往软榻上一坐?身边这人便体贴地问?"要让人送午膳上来么?有您爱喝的鸽子汤ヘ"
李景允点头?看她的肚子好像更圆些了?便笑?"养得不错ヘ"
花月颔首?摆好桌椅请他上座用膳ヘ
扫了一眼桌上菜色?他提起筷子问了她一句?"韩府吊唁你可要去一趟?"
想也不想地摇头?花月道?"您去了便好ヘ"
"哦?"他给她夹了一块肉?眼皮微抬?"是不想去吗?"
他这神色不太对劲?花月看了一会儿就了然了?先前事出突然这人也许是没反应过来?眼下在韩府待了那么久?消息又灵通?可能终于是查到她头上了ヘ
她没有想象中那么慌张?只给他盛了一碗汤?大方地道?"不是不想?只是心虚罢了ヘ"
李景允?"??"
迎上他的双眼?花月坦荡地道?"总憋着也不利于养胎?您以前既然说过让妾身有话直说?那这回妾身就直说了?凶手是妾身放走的?但妾身不知道凶手是谁?也无法出堂作证ヘ"
言下之意?韩霜会死这件事我知道?但我不说?我帮着凶手动手?但这事与我无关ヘ
李景允被她气笑了?"爷让你有话直说?与爷敞开心扉?你便是这般趁机杀人?胡搅蛮缠?"
花月摇头?"妾身没有杀人ヘ"
"帮凶也是凶?你若是被押去公堂?也与凶手同罪ヘ"胸口起伏?李景允放了筷子?"你就这么容不下她?非得取人性命?"
"公子明鉴ヘ"花月平静地道?"妾身没有杀人的理由?只是欠了人情?所以帮人一个忙ヘ韩家小姐与公子青梅竹马?曾也算妾身半个主子?妾身不会因妒对她动手?没那个资格?只是她欠了债?有人要找她还ヘ"
李景允查这案子好几日了?知道有可能是冯家寻仇?但从她嘴里说出来?他还是觉得生气ヘ
"这么大的事?你不会同爷先商量?"
商量?花月疑惑地抬眼?"妾身若是先与爷商量?爷会放任韩霜被刺?"
自然不会?李景允抿唇?于情到底是一块儿长起来的人?不喜欢也不会看着人去死?于理他还有很多事没弄明白?要靠着韩霜来解ヘ
他没出声?花月也算是知道答案了ヘ放下汤勺?她笑?"先前公子与妾身坦诚相待?妾身很是感激?也曾一度将公子视为最亲近的人ヘ可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哪怕是夫妻?立场不同?您的刀子也早晚会横在妾身的脖子上ヘ与其到时候撕心裂肺?不如早些清楚明白ヘ"
清楚什么?明白什么?李景允气了个半死?"这世上多的是双全法?你做什么非要去走独木桥?是不是非得爷将你按去公堂上?你心里才舒坦?"
狡黠一笑?花月摇头?"爷现在按不了妾身了ヘ"
"妾身是您将军府的少夫人?怀着您的亲骨血?您眼下就算去太子面前说妾身是前朝余孽?也只能是个玉石俱焚的下场ヘ您手里有妾身的秘密?妾身也捏着您栖凤楼的账本ヘ"
栖凤楼背地里做的勾当实在太多?无法摆上台面?哪怕粉饰得干净?她这种精通账目的人?也能看出许多门道ヘ
指节捏得发白?李景允满脸阴霾?站起身看着她?"爷拿心窝子宠你?你往爷心窝子捅?"
"公子恕罪ヘ"花月低头?"妾身说的只是您先舍弃妾身的情况?您若不卖了妾身?妾身自然会把那些东西一直藏着直到带进坟里ヘ"
好个殷掌事?好个西宫小主?真是半点不肯被人拿捏?始终要为自己留足后路ヘ李景允怒不可遏?只觉得自己满腔心思都喂了狗ヘ
"您喝口汤吧ヘ"她低声道?"妾身只是同您坦白落水之事?并不是要与您决裂ヘ"
这同决裂有什么区别?他挖空心思想了解她?想替她兜着收拾摊子?想与她走一条道?结果这人倒是好?三言两语就与他划清界限?再不愿意沾染ヘ
李景允觉得殷花月像只蜗牛?看着慢慢吞吞的?也温柔?可你只要一不小心碰着她点儿?她就立马缩壳里去?摆出一副风月与我无关的姿态ヘ
什么毛病啊这是ヘ
深吸一口气?他道?"爷养不住你这样的人?你若实在觉得与爷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便搬去先前那个小苑住吧ヘ"
没有人会愿意被人抓着把柄?花月说出这一番话?就做好了要离开将军府的准备?反正庄氏不在了?她搬出去住?还不用天天面对李守天?顺带也能有自己行动的自由ヘ
只是?起身朝他行礼道谢?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就一丁点的难受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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