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前,宁语昕却像是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跌坐在墓碑前。
她想要哭,却又不敢哭,生怕宁老太太在天之灵看了心疼。
她努力挤出一个笑脸,然后开始烧纸钱,一边烧,一边絮叨。
“妈,你放心,我跟我们都好好儿的,梓杨每天还是忙着公司的事儿,今天他出差到外地去了,所以不能来给你烧纸,您别怪他哈,今儿个是七七,您的魂魄可以安安心心离开了,但愿您下辈子投个好胎,一世平安喜乐……”
纸钱烧完了之后,她看着湮灭的纸灰,心里一阵阵地发痛,这世上最亲近的一个人从此后就跟她断了联系了。
步履沉重地走下山去,天色已经黑透了,在路边等了好久,也没见到一辆出租车经过,这个地方,这种时候,本来就是很少有人会来的。
她拿出电话,本能地想要去拨程梓杨的电话,但随即又想起来,他现在正出差在外地,她一时间犯了难。
正发愁时,山坡上一辆私家车缓缓开过来,宁语昕也顾不得合理不合理,双手使劲挥动,车子终于在她面前停下了。
车窗摇下之后,一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
“学长!真的是你么?”宁语昕喜出望外说。
“如假包换,赶紧上车吧。”陶知凡见到她似乎一点儿都不惊讶,他绅士地替她打开了车门,宁语昕感激的冲他笑笑,如释重负地上了车。
“宁学妹,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来这里?程梓杨呢?他怎么没陪你一块儿来?”车子缓缓启动,陶知凡关切地问。
“啊……我是来给妈妈烧七七纸钱的……梓杨出差了,人在外地赶不回来,所以我就一个人来了。”宁语昕回头望了望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墓地,心里酸酸的:“想到从此就要送走妈妈的魂魄了,忍不住多呆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晚了。”
宁语昕说着,心里的难过又涌上来,忍不住垂下了头。
“以后可不能这么马虎了,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在外面多不安全。”陶知凡用温和的语气说着责备的话。
“对不起,我是一时伤心,就忘了安全了。”宁语昕说。
“对了,学长你怎么这么晚到这里来?”宁语昕转了话题。
“我奶奶葬在这里,今天是她去世三周年,所以我过来祭奠她的。她临去时的时候,坚持要我们丧事简办,不让我们给她和爷爷买墓园,所以,我们只好尊重她老人家的意愿,把她葬在公墓了。”陶知凡解释道,神情中流露出一丝伤感。
俩人随意聊着,宁语昕觉得心头的伤痛稍稍缓解了一些,忽然,迎面过来一辆车,车灯打得特别亮,两车交错的时候,对面那辆车里忽然冒出一个头来。
“宁丫头!你给我滚下来!”程梓杨的声音魔咒一般响起。
“学长,快停车,对面是梓杨。”宁语昕慌忙说,陶知凡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一脚踩了刹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