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么?楼台会诗李家大小姐又拔了个头筹。”
“哪个李家?”
“诶呦,就是进了李家门,殿前走一步的那个李家啊!”
“哦哦哦,可这李家大小姐不是前一阵病的都不能出门了么?”
“这你都不懂,前月皇后过寿,弄了个名门贵女献艺凑趣的由头,还不是为了给太子选妃。李家这是不打算把这个大小姐送进宫里,自是称病避了去。”
“可这才过一个月,李家大小姐就这么出风头,怕是不好吧?”
“楼台会诗是江月阁一年一办的大型才子才女集会,李家大小姐怎么可能错过了,年年第一才女的名头自是不肯拱手让人。李家家主都默许了,你操哪门子的心。”
“可这李家大小姐年年争这头名是干什么?”
棕黑色的方正桌子前坐着两个人,耷肩驼背,形容猥琐,吃着小食,吧嗒着茶水。
再往前是搭好了还没开唱的戏台子。
茶馆不大,客桌却不少,桌子与桌子之间也就半步的距离。
众人都正闲着,听了几句后,有几个胆子大的就凑上来聊了起来。
“莫不是诗会上有瞧上的人了?”
“莫不是打着诗会的旗号幽会了吧?”
“可这到底是看上哪一位?”
“到底是哪家公子要比当朝太子还出色啊?”
“当朝太子又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政绩……”
茶馆子是个雅俗共赏的地方,一层散客,二层做雅间,卖酒也卖茶。
戏台子在一层,为了做出扩音的效果,整个茶馆做成了个圆形建筑,就为了使二层雅间的客人听得清一层戏台子上的声音。
而此时讲八卦的人越来越多,从王家公子说到梁家小子,帝都里有头脸的人家数了个遍,硬是给李家大小姐匹配了几个世家公子。
像是窥见真相的兴奋感,使人的理智在这一瞬间消失。
什么私定终身啊,郎情妾意啊,珠胎暗结啊,好事将近啊,这样无凭无据又伤人姑娘家清白的话都讲了出来。
但在讲八卦的同时,总有些自认为怀才不遇的穷酸秀才,暗讽太子无政绩导致小小女子看不起这样瞎操心的话。
“我看是那个不要脸的泼皮在这编排我妹妹的私事。”
“唰!”
一柄大刀从二楼飞下,戳穿了茶馆一层中间的桌子,颤颤巍巍的插在地上还发出阵阵低吟。
桌子裂开了。
桌上的茶水小食,劈里啪啦的掉在地上。
只见一个高高的束着发,身着玄色男装的女人从二层栏杆处向下望。
若是问,怎得一眼就看得出是女人?
城南的傻瘸子也要看不起你了。
这声音是女人的声音,这面容是女人的面容,就是穿七八层男装,也一眼就看得出。
更重要的是,叫李大小姐妹妹,又这样暴力张扬的人,也就只有王家大小姐了。
在这一刀一喝之下,整个茶馆子变得静悄悄的。
“姐姐,算了。”
湖蓝暗纹水袖长裙,发挽起只插了个镶着白玉的珠钗,面带白纱飘飘然的走到了王家大小姐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