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响水县的县衙是个精致的小院子,那么静水县的县衙就是个刚建成的板房。
迈进县衙大门,一眼望去,空空的院落,连棵树都没种。
四边围着的木屋子,倒是门窗齐全。
怎么说也是千人大县,县衙做成如此样子,实在有些寒酸。
齐国百姓一向风靡风水、府宅之术,普通人家尚且会种上一棵与自家主人匹配的树木,有求平安的,有求富贵的,有求官运的。
更别说是府衙中人了,为求最佳,一般都会寻些德高望重的江湖术士,仔细研究商讨后,精准布置。
像这样完全空置的县衙,陈大人还是第一次见。
“咦,县守大人,您还真是大气。”
陈大人感慨道。
“陈大人莫要嘲笑我,下官是实在不懂风水之术,又懒得钻研,才会如此空置宅院的。”
每每来到静水县县衙中的官员,对于县衙中宅院的空置,都会疑惑问之。
所以陈大人“咦”了一声,县守便知道他是指的县衙被空置之事。
“怎么不找个懂的人来看看呢?”
王若晴疑惑的问道。
王家人人从军、代代为将,经手的人命过多,所以对府宅风水之事尤为依赖。
其实也是给自己找一些心理安慰罢了。
“下官为人心胸狭隘,少有信赖之人。”
那县守大人笑着说道。
王若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自己心胸狭窄,一时呆愣,不知如何应对。
“县守大人,还真是会说笑。”
陈大人笑着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陈大人,这边请。”
俩人就像是真的讲了个笑话一样,哈哈大笑后,向议事厅走去。
王若晴迷茫的跟了上去,心道:真是搞不懂这些文官都在说些什么?
那县守大人推开议事厅的大门,陈大人和王若晴先行进入。
迎面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刻着“难得糊涂”的匾额。
厅中的窗子都开着,夕阳的余晖顺着窗棂,照在三个人的脸上。
“陈大人,请上座。”
那县守大人恭敬的说道。
陈大人也不客气,三步两步的走到堂上,坐了下来。
“县守大人,你可知我此次前来所谓何事啊?”
县守大人刚刚落座,陈大人就开口问道。
“下官不知。”
似乎是习惯了打太极般的交谈,陈大人的开门见山让县守大人一时没能做出反应。
呆愣了一下后,才开口回话。
“哎,江城堤坝底部已经开始龟裂了。”
陈大人叹着气说道。
“什么?”
县守大人猛地站起身,却不知道能做些什么,只好又坐了回去。
“不知陈大人有何指示?”
“静水县县守接旨!”
陈大人起身,掏出腰间太子殿下的令牌,举过头顶,大声说道。
“臣接旨。”
那县守大人犹豫的走到堂中跪下回道。
王若晴也只好起身跪了下来,心中叹气道:哎,又来了。
“江城暴雨连月,堤坝崩溃在即。仅奉陛下谕旨、太子之令,将行泄洪之大事,为保沿江流域百姓之安危,现令江城驻军及各县县守协助,将县中百姓迁移至江城城内安顿。钦此。”
律法中并没有定过假传圣旨多次是个什么罪名,可能在制定律法之时,并没有想过世上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吧!
“陈大人,你莫要框我,举个太子殿下的令牌传皇帝陛下的谕旨,怕是不合礼数吧!”
县守大人皱着眉头,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
“县守大人,您这就误会本官了。谕旨自然是在太子殿下那里,我与太子殿下兵分两路行江城下游各县的迁移之事,不信你问王将军。”
陈大人赶紧拉出王若晴做证。
“王将军,可真有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