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杰这天提前坐诊结束,刚回到家,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你好。”
用耳朵和肩膀夹住手机,曹仁杰将文件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刚弯腰脱下一只鞋子
,在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时却顿住了。
“姚伯母。”
曹仁杰听着电话走到客厅,给自己接了杯水。
“仁杰啊,我和老江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把七月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或者,我
们回国陪陪这孩子。”
“伯母,你们的心情我理解,但是突然这么做,会让七月起疑心的。”
“……”听筒那头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我们有那么多年的空白,让我来和七月
说,应该不会有什么差池的。”
“……”曹仁杰微皱眉,想了想继续道,“伯母,最近七月在忙工作,你们贸然前
来,恕我不敬,可能会给七月造成不必要的负担。如果你们真的想好好陪陪七月,可
以等这段时间过去,我找个机会说服七月把工作辞了。到时,可以找个环境好点的地
方,你们好好聚聚。”
姚月华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妥协了,毕竟七月的身体比较重要,曹仁杰这么说,
就表明七月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仁杰啊,七月最近怎么样?”
“伯母,你放心,现在我和七月住在一起,饮食起居都由我照顾,七月也答应我不
会让自己太累,我想,应该可以有效减缓病情发展的历程。”
“那就好……七月这孩子,一生也太苦了,而现在,老天给我补偿的时间又这么有
限,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姚月华的声音略微有点哽塞,虽然她常常给七月打电话,但是七月的性格那么倔强
,即使有什么,也不会对她说,她就只好求助于曹仁杰了。
“伯母,能和你们相认,七月就已经很开心了,只要你们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谢谢你,你说这孩子,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伯母,您先不要着急,”曹仁杰说着开门进了自己房间,“虽然现在还没有比较
好的治疗方法,但是不代表就没法治,和我有合作的科研室正在研制一种新药,成功
的话,七月就有救了。”
“……”
七月这天早早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量,觉得有些胸闷,就提前下班回家了。
打开玄关的门,看了看地上的鞋子,七月知道曹仁杰已经回来了。
轻手轻脚地上楼,七月想吓一吓曹仁杰,没想到刚打算破门而入,就听到曹仁杰说
了一句。
“伯母,七月的情况确实已经开始在退化,但是有好好地做理疗的话,是可以有效
减缓进程的。渐冻症的病例现在逐年增多,七月并不是一个例外,我们应该做好接下
来的心理准备,不要比病人先一步倒下。”
渐冻症?!
七月准备旋门把的手停在半空,微微有些发颤。
颓丧地从楼梯上下来,七月的精神有些恍惚。
刚才曹仁杰说什么,说她得了渐冻症,渐冻症!
七月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炸开了,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回响都没有。
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七月翻起自己的手愣愣地看着。
她听说过渐冻症,患者会慢慢变得像被冻住了一样动弹不得,直至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