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景溪的车开到那个城中村外围的时候,就看到外面三三两两或蹲或站或靠着一些
人,虽然他们表现得很自然,但是还是被看出来他们的视线都集中在村口。
把车停在不远处,熄火。
禹景溪把着方向盘,说道:“看来真的就在里面了。”
辰冽的眼睛在黑暗中亮着冷色的光,他看着黑黢黢的村口,突然轻笑了一声。
“有点意思。”
两人下车,禹景溪从后座中摸出一个黑色的袋子,解开,从里面掏出个东西就一扬
手丢给辰冽。
辰冽默契地把手往头上一抬,稳稳接住,翻手一看,是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枪。
转头看禹景溪,辰冽转了转那把手枪挑眉:“挺周到。”
禹景溪嘿嘿一笑,不过假装严肃了下表情:“可不要乱来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
。”
辰冽一把将枪抓在手里,放进大衣内口袋。
“从哪儿进去。”辰冽拍了拍大衣,头也没抬就问禹景溪。
“你怎么又知道了?”禹景溪撇了撇嘴。
“我还不知道你。”
“好吧,跟我来。”
禹景溪也是服了,辰冽对他的了解可能比他自己更甚。禹景溪虽然外出读书了好几
年,但是小时候这清江市,就没有他没摸透过的地方。
禹景溪带着辰冽,轻松就从一个暗道进入了城中村,据说这个暗道是以前抗日的时
候游击队留下的,因为这一片还没被全部改建,所以至今还留着。
从坑道中爬出,辰冽站起身掸了掸身上沾染的尘土,抬头环视四周,只有稀稀疏疏
的几点灯光,看来这里住的人已经不多了。
禹景溪从后面跟上来,还没走到辰冽身边,就看到远处有几个黑影在动。他走到辰
冽后面,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尽量避开他们的人吧。”
辰冽点头,一弯孤月悬挂在以黑色为主色调的成片老房子上方,一片凄凉冷清。
不知从哪里弄了一个矿灯,石田在矿灯外又罩了层东西,光线没那么强烈,意外的
十分柔和。走到七月床前,石田伸手探了探七月的额头,似乎没那么烫了。
回到外屋,石田掂量了下那个外壳已经黑得发亮的水壶,里面的热水已经不多了。
想着给七月做点粥吃,石田就起身出门。虽然他知道外面很危险,但是有夜色的掩护
,量那些人也抓不住他。
想着去借点米,石田人已经下到了偌大的停车场里。这个小村子路灯并不多,有也
是极其昏暗,根本照不到停车场里面。
不过这也正合石田意,他拉起帽子,快速穿过停车场,在快要拐入一个巷子前,却
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背影,一个他朝思暮想了十几年的背影。
不远处昏暗的路灯下,站着一个女人,她不时看看天空,不时看看小路的尽头。
石田的思绪瞬间被带到遥远的过去,似乎也是这样的一个夜晚,路灯下,只是那时
天空还飘着零零洒洒的雪花。他远远地就看见这么一个女子,在寒夜中,却绽放着这
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容。
鬼使神差地,石田就朝那名路灯下的女子走了过去。
在黑暗中慢慢潜行,如同向往光明的黑夜生物,石田目光熠熠,胸中微微鼓噪起来
,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青涩的少年般。